不要站在桥上撒尿。桥在民间习俗中有很多禁忌,有种说法是桥上桥下两条路,桥上的路是阳间的人走,桥下路是阴间人弥留之地,因此站在桥上撒尿会惹到桥下的东西。——凌晨
高中毕业后我没有选择当时大多数人做梦都想去的大学,而是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学道之路。
一来是因为这是救命需要;二来我觉得抓鬼一定比读书有趣的多,因为我一直想抓只鬼来玩玩,更想去那神秘的后山一探究竟。
我上山学道那天通知了我三个死党以及余倩还有我的女友若萱。
我没想到的是余倩竟然死心塌地的跟着猴子,我本以为她也就跟猴子玩玩,也许这就是猴子所说的“个人魅力”吧。
而我与若萱的缘分可能到头了,我要上山,她要上大学,想想以后见面都是难事,更别说什么彼此照顾的鬼话了。
顺带说下这五个人毕业后的各自状况。
猴子没有考上大学,他准备继承父亲的小商铺,余倩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和手段竟然说服了爸妈,与猴子一起经营小铺,由于余倩身材很好,又能说会道,不满几年铺子就成了超市,后来还开了连锁,当然这是后话。
猛子也没有考上大学,他准备去修车,这是他爸跟他安排的,他爸觉得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日后买车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说修车有前途。
也确实证明了他爸的眼光,数十年后汽车几乎像摩托当年代替自行车一般的奠定了自己的地位,汽车的普遍率几乎渗透到了每家每户,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这几乎成了像手机一样的必需品。
最后海子兄弟嘛,不用多说,成绩一直优异且勤奋好学的他能考上名牌大学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若萱考的也不错,二本学校,但学校好像在省外,行吧,学业为重,说什么也不能耽误她的前程。
那天我们四兄弟齐聚一堂,还有挽着猴子手臂的余倩,以及脸颊泛着泪珠的若萱。
那天我点了很多啤酒和白酒,连一向很少喝酒的海子也吹完了一瓶白的,他握着我的手说以后要多多和老同学联系。
我看着他微红的脸,我知道他感情其实很细腻的,只是一直憋在心里不说,每次有事他从没有退缩过,我也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认真的点头说没有问题。
而猴子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他喝的快,醉的也快。
余倩没有抱怨猴子烂醉如泥,她知道我们四个人的感情。
若萱眨巴着眼睛,说九月份她就要去那所大学报到。
我搂着她,让她好好学习。她点点头,让我好好学道,虽然她不理解我为什么不上大学,而是上山,但她尊重我的做法,就像我尊重她一样。
最后是猛子,他是天生的酒仙,虽然不喜欢喝酒,但从小到大喝酒就没怕过谁,更是没有醉过,记得以前他村里有个红白喜事的,只要他到场了,大伙就都喜欢灌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比较憨,又容易受激,就都喜欢和他拼酒,想看看这老实人醉了之后是什么模样,可后来大伙发现,这猛子根本就灌不倒,反倒是越灌越来精神,然后村里人就开始猜忌猛子其实是假憨厚,都是装出来的,扮猪吃老虎。
从此村里的人看见他就都不再找他拼酒,甚至刻意的躲着他,可见这人心真是可怕,别人弱小就欺负他;别人强大就嫉恨他。
六人人喝着喝着,话也多起来了,感情也越发丰富起来,我看着兄弟三人想着以后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他们了,鼻子一下就酸了,眼眶里有些晶莹的东西晃动着,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落泪,别过脸用手擦了擦眼角,然后大笑着举杯高声叫嚷着喝酒。
最后是如何收场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清楚的记得是猛子让他爸开了一拖拉机把我们三人给拉回去的。
而并没有喝多少的余倩和若萱也结伴回了家。
等我酒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六婆和我的爸妈都在我的身旁,我肚子有些饿,口里涩涩的苦苦的,揉揉眼睛问海子,猛子以及猴子去哪里了。
六婆说他们三人也各自回家了,我苦涩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我爸见我低着头,损道:“怎么,就惦记着哥几个,家里几个人都不放心上呢?”
“说什么呢,臭老爸!”我埋怨的撇撇嘴,抱了抱老爸还有老妈以及六婆,我说我不在的时候一定得注意身体。
“你不让我们操心就行了。”老妈宠溺的摸摸我的头。
“记得跟居士好好学习道术。”六婆则是一直担心我不认真学道。
我收拾好行李后,和一众人告别后,李居士亲自接我上了山。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所谓的老地方,就是上次我躺的那间破屋子里。
“臭小子,来了我的道宗,就不要再想一些凡尘俗事,好好跟我修道便是。”
“道宗?!”看着虽然干净却比较简陋的屋子,我砸了砸舌头。
“怎么?你没听过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嘛。刘禹锡写的《陋室铭》。”我翻了个白眼。
“恩,记得不错,从头到尾背给我听一遍!”
“啊?”我诧异,我是来学道的,背什么诗词古文呐······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居士眉头一皱,脸上不悦。
“听···听见了····陋室铭,刘禹锡;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我怕居士打人,连忙乖乖执行,一口气背完了刘先生写的“陋室铭”。
“恩,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居士闭着眼睛,微微而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居士笑,说实话,我宁愿他不要笑,因为他一笑我觉得全身发寒,甚至觉得这是暴风雨的前兆。
刚开始,居士不让我学道,只是让我每天劈柴,挑水,跑步,扎马步,爬山以及翻跟头之类的运动,还有一些防身术,简单的武术之类,反正我是不懂这是哪门子搞法,于是很严肃的询问居士。
而居士每次的回答都是:“练道不练功,到头一场空。”
事后居士也是告诉我,抓鬼捉妖是件体力活,没有过硬的身体素质,想都不要想,好吧,那我也只能认命,从此过着早上五点练功,晚上八点收工的苦日子,伙食也并不是太好,主要以素食为主,偶尔一周有几顿肉食,还得先孝敬长辈,得让居士先吃。
和居士在一起生活了半年,半年里只探望了六婆三次,和父母见过两次,和猴子他们只见了一次,若萱那里我没法联系,要知道那时候手机并不普遍。
说实话,和居士在一起的前半年里确实是我十九年来最为痛苦的时光,在这半年里我想到过放弃,想到过偷懒,也想到过逃跑;但一想起六婆那欣慰的笑以及父母鼓励的眼神还有朋友的加油呐喊,我就偷偷的告诉自己,甚至抽自己的大嘴巴,让自己争气点,不能因为这点苦就放弃了学道的念头。
可惜在这半年里我没有学到任何的道术,也没有见过任何的怪事,只是偶尔有村里的人请居士下山超度念经之类的。
而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不仅仅是佛教能超度亡魂,道教也一样可以。
半年后的第九九八十一天,居士让我拜入道门,开始和他学道。
我记得那一日,我跪拜了天地,跪拜了三清,跪拜了祖师爷,跪拜了师祖,跪拜了居士。
也是从那一日开始,我正式和居士学习道术,但居士一直不让我叫他师父,只是让我继续称呼居士即可,我也不懂为什么,但他老人家既然如此要求,那就按他的规矩来吧。
拜完居士之后,居士又和我讲了许多学道的禁忌,以及师门师规。
那一晚我和居士聊的很晚,那一晚风很轻;那一晚居士还与我一起饮了酒,那是很烈的酒,我只喝了几口就已经醉了,那一晚我梦到了家人还有猴子若萱他们,那一晚我睡得很香,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