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隋钰莹花大价钱租下了那片耕地,为了不被看出来端倪,租了三年。
简单粗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也不过是多雇佣一个人的费用而已,事后还可以好好清理痕迹。
还是像以前一样,我们周围围了些布之类的东西,我说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她却说现在土地的使用权在她手上。
下铲,收铲,打到了石头,破石,再打,出土,相当利索。
“这些人挺卖力啊,不愧是一锤子的买卖,你也真舍得,每次都花这么大价钱。”我叹道。
她告诉我,老爷子的遗愿就是收回那页书,他们自然照做,又说每座墓葬都油的很,没什么亏的。
“希望这次是真的。”我撇了撇头。
“当然。”隋钰莹眉开眼笑。
我把她拉到一边,说如果真的愿意坦诚相待,就回答我剩下的问题,我问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马生要来。
他让我自己去问隋舂。
我摇了摇头,被张宣叫了过去,张宣对我说他们几个力气比我大,让我留在上面看风,他们几个和雇主下去。
“呦,你操心起正经事了?”我调侃道。
反正我也不想下去,那就这样吧。
我一个人在上面晒太阳,起初还挺舒服,到后来,有点烤肉那味了,我只能打伞。
说实在的,我对下面并不担心,隋钰莹有枪,张宣是自己人,剩下的人虽然是一锤子的买卖,但都是老手。
“找到了那页书应该就会上来吧,怎么这么久。”我嘀咕着。
这一片耕地特别大,远处的那座院落主人今早商量好就搬出去了。
我站在耕地上,回想到儿时也这样在地里头疯跑,天下起雨,儿时的我脱光衣服,一个人自娱自乐。
又过了几个小时,我突然听到了很大的一声闷响,像是放炮,整片耕地都颤了一下。
我自知不妙,发现他们的绳钉松动了,随后掉了下去。
这一幕似曾相识,我赶紧打了新的绳钉,朝洞口里大喊,但是没有回应。
“妈的,每次都这样。”我抱怨道。
要不要下去呢?我一直在思考着,不下去的话迟早要被发现,下去的话绳钉再断,就出不来了。
为了保险,我去帐篷里拿了我的两部手机。
下去后,我这才知道,盗洞坍塌了一部分,但我身材瘦,还是可以钻进去,钻土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断手,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人呢?”我朝着里面大喊。
那只断手是新鲜的,之前确实见过很多尸体,甚至把尸体抬出来,但那毕竟已经是骨架子了,现在见到了真正的血乎乎的断手,难免有点恶心。
“什么情况?”我看到了远处的人。
张宣躺在地上,不远处是隋钰莹,手枪从口袋里掉出来,再有就是那些打下手的,浑身是血,有一个断手的男人在最里面,好像已经死了。
我心想,或许也是炸弹,但上一次的炸弹不是隋舂派人安置的吗?难道这一次真的是刘泥生提前安装的炸弹?
我推醒地上的张宣,这时候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由于张宣的背包里全都是零食,并且是那种充气的膨化零食,包在后背上,而他背对着墓门,这一堆零食为他减少了很大的冲击力。
张宣脸上也全都是血,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撩开,这才发现他肚子上有个血洞,应该是石头划开的。
“有绑带吗?”我问道。
他勉强笑了笑,说只有零食。
没办法,我只能让他先不要动。
张宣乖乖地躺在地上,我又把隋钰莹的手枪捡起来,推醒了隋钰莹,张宣说她那时候站在最外面,只是轻伤,但头也破了皮。
她迷迷糊糊的,问了我一句:“拿我枪干嘛。”
我正要回答,她又昏了。
我从隋钰莹的包里翻出来很多医药品,看来她碰到这样的事情,已经不只是第一次了,东西还算齐全。
我给张宣包了扎,虽然说手法不是很好,但勉强止住了血,只是胖子现在没法站起来。
我又上前查看了其他几个人,虽然浑身是伤,但都还有气,断手的那个应该是手被炸弹擦掉了,但因为半个身子埋进了土,血勉强止住了。
我发现有那个人怎么叫都叫不醒,但确实还有呼吸。
我实在没办法,用矿泉水浇醒了隋钰莹,本来想直接撒尿,但想想还是算了。
她醒来后告诉我,这座被改造过的墓葬里有炸弹,但她们不知道是如何触发的。
她说那页书她已经装在包里了。
我说张宣的肠子应该是被炸出来的利石穿了孔,其他人叫不醒。
现在重担又落在我的肩上。
我让隋钰莹先上去,然后我背着那些人,一趟一趟的上,中途绳钉断了很多次,幸好隋钰莹在上面,不然又要出现上次的状况。
我选择最后背张宣,我和她说的理由是“张宣肠子穿孔了,得小心点背着。”
但我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人了。
首先是零食,我觉得没有这么巧合,第一次见张宣的时候,他包里可没有零食,所以特别馋马生的烤羊腿。
其次是那些昏厥的人,都有一个特征,就是他们怎么叫都叫不醒,而隋钰莹却很容易就醒来了,昨天晚上我一直和她在帐篷里,没有再接触张宣。
再有,张宣今早的行为很奇怪,他让我留在上面,是为什么呢?之前那座墓葬的炸弹,他似乎很容易就拆卸了下来,而这一次的炸弹,就算真有,这么多年过去,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威力了,但它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被触发了。
最后就是隋钰莹的手枪,张宣应该是那个开墓门的人,但他却知道隋钰莹站在最后面的位置,这很奇怪。
隋钰莹的口袋是被人拉开的,她却误以为是我拿出来的手枪。
“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胖子,有问题啊,苦肉计?”我盯着地上委屈的张宣,心中若有所思。
如果我晚来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呢?
“咋办啊,李白,我还不想死啊。”张宣虚弱道。
“为啥?”我关了手电,问道。
他懵了。
我没再耽搁,而是又给他的肚子一周捆了两圈绑带,背在我背上,我骂他怎么这么沉呢,实在不行就把零食扔了吧。
我把他的包扔了下去,然后背着一大坨肥肉,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