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赶紧下来,吃点东西去干活,这已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马生催促道。
我告诉马生,为了方便,不如先凿开这最高的一处,省的我再踩着他的头。
像上次一样挪棺材不现实,毕竟要搬上台阶,我们现在都没有刚来的时候精力充沛。
马生头顶着我缓缓蹲下,我扶着墙接过工具,等马生再站起来,把月亮连同那个鬼畜的小人凿开,这回我打了手电,看清楚里面是很细小的生锈的铁链。
我试着拉动,但没有用,或许是锈死了,我问马生有没有苏打水,马生说只有水。
“我头就算是铁的也要被你踩烂。”马生又把水递给我。
我扶着墙喝了一口,把水吐进了那个小孔里,又扯了扯小铁链,有点松动。
就在马生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我抽出了那道铁链。
紧接着就是为了省电,我们关了手电,摸索着墙面,分工锤破剩下五个小人,后面都是小孔,小孔里是小铁链。
有一个孔里,似乎是受了水,朱锈斑驳,一点儿都拉不动,马生担心水用完,干脆脱了裤子对着那个孔撒尿。
尿完再用手拉小铁链,勉强动了动。
“这是最后一段小铁链,怎么着,你来拉拉?我歇息一会儿?”马生对着黑暗中说了一句话。
我则也回应着,我告诉他那上面都是他的尿,让他自己想办法。
我休息了一个小时,马生才拉动最后一段铁链。
马生在将军墓打横洞的时候,双手磨出来许多水泡,后来满手是血,他说现在似乎好了点,我说那是假象,你已经麻木了。
最后一段铁链被拉出来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地宫的哪里响了一声,很明晰很清脆的一声。
我们又打光寻了七间侧室,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时候最后一只手电的光已经没有那么亮了。
我们只好先回地宫的中心把最后的食物吃完。
两个人又摸着黑回到那口金丝楠木棺材旁,坐下,分了最后几袋饼干,喝光了倒数第二瓶水,最后一瓶也开了封。
没有食物,两个人只有一瓶水,一只快没电的手电,和一些工具。
由于相当疲惫,我们眯了一会,算是把活着的成本降到最低,没事的时候就睡觉,毕竟已经被困在墓里三天了。
为了省力气,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小起来,马生问我买没买新出的皮肤,我说他有病。
这时候马生说咱们两个人轮着睡棺材吧,棺材里比这个地面舒服,我却想到来时包里装了一个傻瓜机。
上次马生说应该备一架傻瓜机,我们这次就拿了,因为我们摄影水平一般,傻瓜机已经够用了。
这次马生又说应该准备些手电筒的强力电池,他感慨有时候出行,总觉得自己万事具备了,可事到临头,总有落下的想不到的东西。
傻瓜机里有个夜间模式,可以打光,我们从包里摸索出来,打了光,为了确保没有落下什么信息,我们两个又翻看起张璇的日记。
由于之前很匆忙,当我们看到后面都是空白页,就没有再仔细翻动。
果然隔了二十多页白面后,有那么一页,上面画了一个我们熟悉的符号,画的扭扭歪歪的,写了几行字。
“我操!”马生看到了那个符号。
是牛头鹿角金步摇上的一个符号,是十六片金叶中的一片。
但是看到那行字,我们又被泼了一盆冷水,时至今日,我们不知道失望了多少次。
“五三年,父亲去了安西省的首府陕安市,偶然打到一座地宫,里面有许多人身大小的陶俑,似乎是军队,后来他绕了洞,却发现地宫中央的顶是水晶制成的,
防护措施很好,两侧都是水银,手电光透过水晶,隐约看到一口巨大的琉璃棺材,应当是有许多层,最外面是这样一个符号,看不清,但大约是这样的,
等父亲设备齐全,再去时那里已经被围了起来,报纸上称为兵马俑。”我念道。
看来第二片金叶也出现了,可惜这两片都是已被发掘或未完全发掘却被保护起来的。
马生从包里拿出来那张a4纸,发现确实有一个和它八九不离十的纹样,他看了看后面的标注,大约时代是先秦,具体不详。
对上了,秦二世而亡,先秦似秦。
马生说那支家族真够牛的,想必金叶最初不止十六片,只是那些族人不可能事事都毫无破绽,有时难免会被发现,有时没准真的死在了墓里,纹样也就被毁了。
“这样一支庞大的家族,应当也有过分裂,或许还有其他纹样的存在,只是没有记录在金叶上。”我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十六出二,八出其一,就目前来看,都是大墓。
“这也就是咱们拿走了,倘若那本竹简被考古的发现,得震碎三观。”马生不以为然道。
我们又回到笔记本上,老式本都有封皮,我们把封皮拆下来,上面有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应当是张璇一家四口。
除此之外,这回是真的没有什么东西了。
“这群人被困住后,似乎没挪动棺材,为啥呢?仅仅是因为没心情吗?”我自言自语。
我们两个推了推棺材,推不动,又用了力,纹丝不动。
“张鸟那伙人根本不是因为棺材装不下了,是压根推不动。”马生骂道。
我说或许是其它财宝太耀眼,盖过了棺材的稀奇处,就像精美的鎏金壁画上那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样。
我们关了傻瓜机,在黑暗中发着力。
马生始终像个大力水手,我也尽着微薄之力。
最终我们得出结论,金丝楠木棺材的鎏金底座和地面是连体的,我们现在的行为无异于想推塌一栋楼房。
我说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要不然咱们再回甬道里看看,刚才那声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变化。
我们两个摸着黑又回到甬道,打了傻瓜机的光,一无所获,地宫的石门依旧紧闭。
“刚才那声挺清晰,声源应该就在地宫里,有本事让它再响一声。”马生吐槽。
下台阶的时候,我们又关了灯,马生绊了一跤,却也没嚷嚷着疼痛,毕竟我们两个一路走来,跌跌撞撞,身上大小淤青早就不计其数了。
马生说想吃火锅,我让他别说,否则我也要流出口水。
我一直在想,刚才抽出七段小铁链,除去自然因素,有些铁链生了锈,但有些抽的却相当轻松,不像“将军眼”,是需要很多人用很多力气一起完成的。
这是为什么呢?只要装备全,这似乎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