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回到咖啡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看了一眼已经没人的咖啡店就将门锁好,回到了二楼的书房,伸手将书架上的一个檀木盒子拿下来,放在书桌上。
苏阳轻轻的将盒子打开,就看见里面放着一把扇子,紫金色的扇骨似玉非玉,上面刻着“山河”两个字,苏阳轻轻拿起山河扇,微微一用力就将扇子打开,只见扇面画着各种各样的动物,却不是现实生活中的动物,然而画中的各种动物或者人物却是活灵活现的,仿佛要破画而出一样,原来此画竟是早就已经遗失的《白泽图》,竟不知被何人制成这把扇子。
《白泽图》作为一部记载鬼怪地精的奇书,在正史中最早的记载出现于唐代修订的《隋书》和《南史》,一共记载世间一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精怪,但由于年代久远,大部分都已经散落被毁,原轴早已不见其踪,只有残纸数张,后来被公之于众的两份残卷来自唐代的《白泽精怪图》。唐朝时有人将纸张做成卷轴,并在纸张上打好格子,然后分成上下两栏对精怪书图进行抄写,在绘抄完199种精怪之后,可能由于纸张不够,也可能是精怪的图像无法描述,所以变更抄写方式,只抄文字,不再将鬼怪身形绘图,由此才形成了一份较为完整的精怪书图——《白泽精怪图》。
坐在椅子上的苏阳,手持山河扇,看着《白泽图》上那千奇百怪的精怪画像,手指轻触扇骨,双目微微闭上,宁心静气,让自己的精神进入到里面的内世界中。
“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
苏阳刚刚来到这个世界里,熟悉的文字就出现在他的眼前。看着天空中的文字,苏阳知道,这次自己出现的地方是招摇山。
苏阳静静地向着山上走去,身体两边生长着很多桂树,还有一种形似韭菜的小草。他很快就来到了山顶上,只见一轮弯月静静地挂在天空上,清冷的月光撒在山上,仿佛给所有的生物都披上了一层银纱。苏阳抬眼看去,就看见他前面立着一块巨石,而在巨石之上,此刻正坐着一只猕猴一样的动物。这只动物,赤目长尾,一对白色的耳朵,全身棕黑色的毛发。想来,这就是文字介绍中的“狌狌”了吧。
此刻,它抬头望月,嘴部一开一合,苏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阳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并没有打扰在巨石上吸收月之精华的狌狌。很久之后,狌狌停止了它的动作,然后慢慢转过头,看着苏阳,就这样一人一狌狌互相对视,谁都没有动,这一刻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样。
“你就是这一代的御灵师?”突然,巨石上的那只狌狌口吐人言,对着苏阳问道。
“晚辈苏阳,正是御灵人。”苏阳对着狌狌微微一躬身,客气的说道。
“你来找我,是准备跟我签订契约?”
“是”
“如果我不同意呢?”
“晚辈,舔为御灵人,且身负血仇,若前辈不愿意,那晚辈只好与前辈比试一番。”苏阳的语气不卑不亢却又铿锵有力。
御灵师想要与妖怪精灵签订契约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它们自愿与御灵师签订契约,另一种就是御灵师能够降服它们,迫使它们签订契约。
狌狌听见苏阳的话,双眸中的目光瞬间一凛,就这样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苏阳,而苏阳也就这样抬着头,静静地看着它。
“你倒是诚实,不似以前的那些人,那样的虚伪。”对视良久,狌狌看着目光中毫无退意的苏阳平静的说道。
“我可以跟你签订契约,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狌狌不等苏阳说话,就接着说道。
“前辈请说”苏阳看着眼前的狌狌,淡淡的答道。
“每次你借用我的力量之后,要给我一坛酒。”
“啊?好”苏阳听到狌狌的要求,先是一愣,他以为狌狌的要求会是很难的要求,没想到只是每次都要给它一坛酒……苏阳只觉得狌狌的要求很是怪异。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就签订契约吧。”
狌狌见苏阳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有些迫切的说道。那焦急的语气让苏阳有一瞬间的愣神,怎么感觉它比自己还急。
苏阳不知道,自从它们生活的世界被大能者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世界之后,狌狌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人类了,更不要说喝酒了。虽然每隔几十年的时间都会有御灵师进来与它们签订契约,但是这里的妖怪精灵何止千百,又不是每一个御灵师都会来它这里。苏阳见狌狌已经答应自己签订契约,虽然耍心机,提了一个要求,不过苏阳也不再计较这些,只见他将中指咬破,在虚空之中画着复杂的法阵。口中也念着契约咒语。
“九夜星辰为证,九云夜空为引,以吾血为契,以汝念为锁,契约,成!”就看见一滴鲜血,自他中指指尖飞向空中的法阵,然后又飞向狌狌的额头。一阵玄奥的感觉在苏阳的脑海里生成,狌狌的能力已经出现在他的记忆中。狌狌有两个能力,第一个很简单,借用它的能力之后可以提高御灵师的运动速度,而另一个能力却是可以洞悉事物过去发生过的事情。
也就是说,当苏阳接触到某个物体或者人的时候,就可以洞悉他(它)的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或者是与他相关的事情。契约法阵只维持了几分钟就消散于空中,然而脑海中的记忆代表着契约已经成立。
“这招摇山上除了我,还有一个神奇的植物---迷毂,你可以去寻找几株,带回去。”法阵消散之后狌狌却突然告诉苏阳一个信息。
“迷毂?”苏阳有些疑惑,他虽然在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那段文字,但是却依旧不知道迷毂的作用是什么。
“嗯,迷毂:它的作用其实被所有人小看了,它不止可以破除幻境,对付一些低级鬼怪,它还有一个隐藏的作用。将迷毂放在身边,能够静气凝神,守心明性。在你修炼的时候可以放在身旁,可以让你更好的修炼。”
“哦?”听见狌狌的话,苏阳很是惊讶,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神奇的植物。
“迷毂长什么样?”
“爰有奇树,产自招摇。厥华流光,上映垂霄。佩之不惑,潜有灵标。”狌狌说了一句话之后,就转过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有些出神。
“好,晚辈告退。”苏阳看见狌狌的动作,知趣的对着狌狌躬身行了一礼。
……
狌狌并没有搭理苏阳,苏阳也没有在意,他转身向着山下走去。结合他进来时出现的文字以及刚刚狌狌的话,他大概知道迷毂的样貌了。形态像构树,有黑色的纹理,它的花光华照耀四方。苏阳在半山腰四处张望,他在寻找迷毂。
突然,他发现在自己的左边不远处,有一抹微弱的白色光芒,在树林中若隐若现。苏阳迈开脚步走了过去,走了大约十几米,就看见眼前的白色光芒更加耀眼。那是一棵三米左右高的树,树上倒垂着几十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花朵,就好像无数个小灯泡挂在圣诞树上。还不等苏阳走近,就有一阵淡淡的花香传来,苏阳顿时就感觉心旷神怡,身心舒畅。
苏阳来到树下,抬手将其中一朵花摘了下来,却看见被他摘下来的那只花朵瞬间失去光芒,但是花香依旧。苏阳看了看手中的花,又看了看还在树上的花,他再次抬起手,连着摘了有十几朵,之后就停了下来。苏阳在路边找了一棵小草,将十几朵迷毂花简单的扎成花束,就抬脚向着山下走去。
来到他进来时出现的地方,缓缓闭上双眼,利用精神力沟通《白泽图》,一阵波光闪动,苏阳的身体就已经消失原地。苏阳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而他的手里还握着那一株迷毂花束。他到旁边的书架上找来一个花瓶,向里面倒了一些水,然后就将迷毂花放到里面,然后将花瓶放在了自己的床头。
“咔”
突然,苏阳的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苏晨。苏晨刚进来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花香,只不过一时没想起来那是什么,直到它看见苏阳床头的迷毂花。
“咦,迷毂花?你去招摇山了?”
“嗯,刚刚跟狌狌签订了契约,顺便摘了一些迷毂花回来。”
“哦?那只贪嘴的猴子吗?”于儿好像想起了以前的回忆。
“……”
看样子狌狌喜欢喝酒的事情除了自己,它们可能都知道啊。
“动画片看完了,赶紧给我换一部。”于儿也不再纠结这些,伸手将笔记本电脑递给苏阳。
……
苏阳无语的抚着额头,爱喝酒的狌狌,爱看动画片的于儿神……苏阳都怀疑他以前听过的山海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