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夫妇引着晏枝几人到大公子的后院。大公子的后院里守着不少下人,见是他们来,纷纷屈膝行礼:“见过老爷,夫人。见过几位仙长。”
此时天边的残阳懒懒地撒进被推开的房门中。
晏枝跟着庄主夫妇走进内室,陶宝躺在紫檀雕花架子床上,他面色灰白,胖墩墩的小脸瞧着有些凹陷。
“宝儿啊!你怎么又瘦了!”陈氏心疼地趴在床边。
宝儿要是再不醒来,她就要担心死了!
庄主拍了拍陈氏的肩,将她扶起:“夫人,我们先让仙长给宝儿看看吧。”
陈氏被庄主扶起,揪着手帕一脸担忧:“几位仙长定要救救吾儿啊!”
晏枝安抚道:“夫人莫急,我们尽量。”
齐观运起灵力,快速掐了一个法诀,灵力从指尖溢出,随着齐观的动作缓缓钻进陶宝的身体里。
这一刻,室内安安静静地,生怕打搅了齐观判断。
齐观睁眼,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很是健康。”
池盈蹙眉:“邪祟入体,总能找到一丝痕迹吧?”
在四界中,凡尘界、修真界、妖界、魔域早已保持了两三百年心照不宣的和平。但即便如此,总有多事的想作恶,为了撇清关系,将用术法作恶的妖魔人仙统称为“邪祟”。
齐观轻叹:“我细细查验过了,并无任何痕迹。”
庄主夫妇顿时双腿一软,踉跄退了几步。
陈氏捏着帕子就要哭出来,晏枝及时安慰:“夫人别急!等其他宗门的人来了定能找出问题的!”
齐观也安慰道:“对啊,我们今晚先给大公子放些护身符护在他周围。”
池盈也道:“对!大不了今晚我守在大公子屋子前!绝不让邪祟靠近半步!”
关夏上前道:“我也守。”
陈氏泪眼汪汪地看着晏枝:“呜……那就,拜托几位仙人了……”
晏枝暗叹,挣钱可真不容易啊。
池盈和关夏看了看房间的布局,便提出在陶宝院子和宅子设两个阵法。
晏枝和齐观没有异议,池盈和关夏便离开了房间。
庄主安抚了陈氏几句,看向齐观道:“齐仙长,你能否也给我和夫人几张护身符?我与夫人也怕啊。”
齐观应了声,从储物袋中拿出护身符,但等他看到手中仅剩两张的护身符时,他陷入了沉默。
晏枝恰好看去:“你这是怎么了?”
齐观尴尬笑笑:“都怪我路上送出去太多护身符了,没来得及画。就只剩下这两张。”
晏枝正想摸摸看自己有没有护身符,但想到她貌似还没来得及补符纸,便顿住了。
齐观看去:“晏姑娘,我听说你还是符师,你有多的吗?”
这下轮到晏枝尴尬了:“我……用完了……”
齐观顿时苦恼:“那怎么办啊?要是我现在画也来不及了。”
他虽是明心宗最有天赋的弟子,但以他现在的修为,画一个符最快也需要一炷香。
晏枝疑惑:“怎么来不及?齐公子,你空白的符纸吗?我们一起画吧?”
齐观眼睛一亮,拿出几张符纸递给晏枝:“那晏姑娘,劳烦你了。”
说着,他就要将护身符递给庄主夫妇。
晏枝急忙拦住他:“等等!让我瞧瞧护身符怎么画先!”
虽说那两本书里也有护身符的画法,但晏枝就是怕两种护身符不一样,到时会遭殃。
齐观顿时愣住:“晏姑娘,你不会画符?”
“没,我怕画的符不一样。”
晏枝将图案记下来后,伸出右手,意念微动,手上便出现了一支青白色的符笔。她执笔在黄符纸上行云流水地画了一张护身符。
她将符纸递给目瞪口呆的齐观:“你瞧瞧?我画的对不对?”
齐观眨了眨眼,接过符纸左看右看,才看向晏枝:“晏姑娘,你画符这么有天赋的么?”
“哈?”
“晏姑娘,你画这张符就只是须臾之间,你可知我画一张符就要一炷香了!”齐观边说便将符纸还给晏枝,又指了指晏枝手上的符笔:“你这符笔是什么笔啊?可真是厉害!”
庄主夫妇见他们有话要说,顿时找了个借口拿着符纸便离开了,夫人离开前还千叮万嘱地让晏枝一定要救陶宝。
晏枝又利落地画了一张护身符:“这不是符笔,这是我的法器。”
齐观见此,便也没有再问,顺手接过晏枝画好的符篆贴在陶宝床上。
不一会儿,陶宝床上便贴了好几张朱砂黄符,若是能仔细瞧,定能看到朱砂中划过的淡淡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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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沉,天边的白云被晕染得五彩缤纷。灿烂的霞光映照着苍茫大地。沿途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大地上弥漫起一股子温暖的烟火气。
等管家将晏枝和齐观带到住处时,便瞧见已经布置完阵法的池盈和关夏正在厨房内处理食材。
庄主安排他们休息的院子在府中西侧院,是府中用来给客人休息的。
房间在主楼,共有十间客房。主楼前左侧便是一间简易的小厨房。
厨房虽小,但胜在厨具齐全。
晏枝十分自觉地洗了个手便去厨房帮忙处理食材。
在案板上的菜很是新鲜,应当是方才师姐她们去庄子上买的。
“师姐,你们方才有没有发现什么邪祟的踪迹?”晏枝边择菜边问道。
池盈正在处理肉:“没有,但我却发现庄子上有不少人他们面上疲倦,双颊和陶宝一般凹陷。很是奇怪。”
“准确来说是很多人。”关夏补充道。
她们布完阵法便到庄子上买菜,沿途都能看到那些摊贩和行人面容疲倦,看着便是十分没有精神。
“况且啊,我们还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她比庄子上的大部分人还要瘦,都成皮包骨似的。”关夏又道,但语气却带着愤怒:“还有啊,那小姑娘的阿娘,对她都是大呼小叫,就算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面子都不给她。”
池盈想起那小姑娘,面上带了些怜惜:“她阿娘骂的那些话,特别脏,什么脏水都往小姑娘身上泼。”
晏枝蹙眉,莫非是重男轻女。不过这个时代,重男轻女也是极其严重,尤其是在凡尘界。
因为修真界,即使你是女子,只要你有天赋,有实力,都能成为人人尊敬的真人。
“而且啊,我们本想说两句话,但那妇人若不是见我们穿着不凡,恐怕连我们都要骂了。”关夏吐槽道。
她自小便没受过什么委屈,她是阿爹阿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后来进了明心宗,更是因为天赋卓然成了亲传弟子,更没什么人敢对她如此。
但她还是见不得随意打骂女儿的父母。
实在是气愤。
晏枝虽然没怎么出声,但还是默默记在了心中。
晚餐池盈做了三菜一汤,蜜渍豆腐,蜜汁排骨,红烧黄鱼,玉米排骨汤。
四人坐在院子中,就着月色,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菜。
“池姑娘,你做饭可真好吃!我师傅大概就是没吃过好吃的,才让我们辟谷!”关夏打了个饱嗝道。
齐观喝完最后一口汤:“师妹,虽然你说的很对,但你怎么能这么说师傅?”
关夏轻哼一声:“师兄,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晏枝摸了四颗消食丹出来,自己吃了一颗,又给池盈递了一颗,将剩下的伸给关夏和齐观:“你们先吃颗消食丹再吵吧,我都怕你们吵着吵着就给吐出来。”
这是在宗门时,容霖为了吃,又不想让饱腹感持久,便炼了消食丹。后来他练的多了,晏枝和其他人便会经常囤一些在储物袋中。
池盈笑眯眯地看着桌子上的空盘,满意极了,这就很有成就感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