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病房里,阳光的男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可他却顾不得这么多,丢了东西急得团团转,一脚踩下床就要往外去找。
看不过眼他这么虐待自己的身体,祁夭夭忙伸手拦下他,“等等,你说的是这枚戒指?”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不确定。
江一明就见祁夭夭摊开掌心,上面用布小心包裹着一众七零八落的玻璃碎片,基本已经看不出戒指的原样。
把人送到医院来时,祁夭夭就注意到江一明手中一直紧紧攥着某样东西,即使昏过去了也不肯松手,后来还是医生强行掰开的。
虽然已经看不出东西的原样,但她猜想大抵是江一明很重视的东西,所以即使玻璃渣子刺进掌心,渗出血丝来也不肯轻易松手。
看到戒指碎成这样,江一明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掩饰内心的不自然接过戒指的碎渣,他摸着后脑勺干巴巴地笑了下:
“是我太着急了。”
他笑着,眼中却挡不住的失落。
“你……没事吧?”
对于祁夭夭的担心,江一明快速回过神,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却不经意扯到嘴角的伤口,疼得直抽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端被人打了这回事。
匆忙间又想起来要报警,却在拿出手机解锁后看到微信界面正好停在昨天和温予然聊天的界面上,记录还停在昨天他们聊着要去干什么,吃些什么。
就没有最新的消息了。
他们习惯于早晚问候,可现在最新的聊天记录还停在昨天下午18点左右,江一明心里一惊,第一时间就想到会不会是出了不好的事
翻出电话就要打过去,可转念一想,他昨天鲁莽地求婚,招呼都没打过,说不定是被吓到了。就算他和温予然自幼是青梅竹马的情意,可也挡不住他是第一次恋爱。
而且也不是谁都像他这么倒霉。
于是最后电话没打出去,江一明只怂怂地发了个消息试探。
【到宿舍了吗?】
不消片刻,对方应了个嗯,江一明高高提起的心才落回肚子里,温予然还理他,代表事情没那么严重,大男孩顿时笑开了花来。
一惊一喜的仿佛回到了两人最初谈恋爱的时候,做什么都战战兢兢的,拉个小手内心都要纠结半天。
他的表情跟坐过山车似的,一会垮脸一会笑脸,无比丰富,祁夭夭看在眼里,脑子里冒出大大的问号,心想这人莫不是被打傻了。
并未在江一明身上察觉到妖气,祁夭夭自然没把他受伤的事往付容身上想,他虽然有能力,但人和人的纠纷,还是交给警察来管。
彼时祁夭夭并不知晓妖监局的存在,更没料到她这样的想法已经掉进了付容的陷阱中。
“够了。”
另一边,对江一明的话回了个简单的嗯后,温予然抱着手机显示对方一直在输入中,而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
还没等她想好,眼前突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径直将手机从她手中抽离。
事实上,温予然拿到手机还没超过两分钟,就被付容夺了去。
然而对于这点细微的变化,付容压根不关注,他现在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温予然身上,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一刻都不想和温予然分开。
他墨色的眸子从进门开始就紧锁在温予然身上,随意丢开手机,倾身覆上她温软的怀抱,不由分说落下吻来。
“别,别这样。”
“我忍不住,我爱你啊见音。”
不顾温予然的抗拒,付容的大掌落到她脆弱的脖颈上,强制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被迫承受这暧昧的吻。
他似乎对亲吻上了瘾。
温予然难受地偏开头,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眼,鼻尖,脸侧,她挣扎着后退,脚踝上的锁链带起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动。
“你不能这样,我有自己的生活,突然消失,肯定会引起人怀疑。”
“那就不管他们,看着我就好。”
这时温予然还试图跟他讲道理:“付容,我现在还是学生,总归是要去学校,不可能一直蜷缩在这个房间……够了!”
她一巴掌拍开付容。
就算温予然极力劝服自己,她是见音,眼前的男人是她的爱人,可她最后还是忍不了一点。
囚禁加强制爱,存在于里让女生尖叫的情节,放在现实,直接报警。
巴掌落到付容冷峻的脸庞上,他带有侵犯意味的动作停滞住,随即松开钳制住温予然的手,直勾勾地盯得人害怕。
他摸着两次被打的脸,灼热的疼意在脸侧蔓延开,他眸子亮了亮,就在温予然以为他生气时,付容愉悦地提起唇角,颇为认可:
“打得好,下次还可以再重一些,人不是总说打是亲骂是爱,我皮糙肉厚,禁得住。”
比起那漫长等待里的空无,疼痛让付容感到真实。
“你!”可温予然着实被他这病态的话吓到,哪有人喜欢疼的,又惊又恐之余,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见她害怕的模样,付容脸色一变,周身原本盛气凌人的气焰顿时变得阴郁沉闷,他伸手想触碰温予然却在对上她下意识逃避的动作时一僵。
像是受到不小的打击,伤心地垂下眼。
“别害怕我,你试着爱我不行吗?”
说这话时,付容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一股卑微和乞求,失了所有攻击力,这样的他让温予然心口又不自觉泛起疼来。
察觉到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在胸口肆意涌动,牵扯着她的思考,温予然呼吸一窒,勉强朝付容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的表情不至于那么难看。
确定了江一明现在是安全的,温予然心上也总算落下了块大石头,清楚现在不能惹急面前的人,于是乖顺地点了点头,付容这才满意。
“见音……”
付容又拉着温予然絮絮叨叨说起话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温予然暂时挣脱不开脚上的桎梏,只能听着他口口声声说着他们的以前,却始终无法代入见音的角色。
她是冷漠的旁观者,更是亲身经历的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