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的街道上,祁夭夭目不转盯看着面前招工的牌子,上面写着需要一名服务生,按时计薪,按日结算,工作时间20:00-2:00,还包晚餐。
目前囊中羞涩的祁夭夭看到这招工启事无意识遇见了天上掉馅饼,上天眷顾,不至于让她刚来就饿肚子。
这招工启事放在店门前,祁夭夭抬起头看了眼店名。
月色酒吧。
店面外只有一扇木制的门,深色的门扇表面经过精心打磨,低调不失优雅,旁边挂着一个小牌子,用霓虹灯勾勒出的“月色酒吧”,低调又不缺精致。
很好,她有手有脚一定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存活下去,并且完成师门托付的任务。
于是祁夭夭没有过多犹豫,上前试着敲了敲门,不过并不确定这时候里头有没有人,因为这店压根没开门,不过她也是抱着一试的态度。
“咚、咚、咚——”
礼貌的三声敲门后,竟然还真有人来开门。
“哟~这位小哥有何贵干,我们这儿还没到开门的时间。”
里头的人刚开门露出面来时,祁夭夭被吓了一跳,险些没忍住拔剑。
来人是一位模样偏女性化的男人,他穿着件贴身的衬衫,极为暴露地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胸口,这也倒不是什么,就是那一脸浓妆,烟熏眼妆大紫唇,祁夭夭差点以为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嗅到他身上浓烈到刺鼻的香水味,祁夭夭略微有些不适后退了几步,才开口讲明自己的来意:
“你好,我看到门口有招工启事,来应聘的。”
听到她的话,开门的小哥眼睛亮了,上下打量了几圈祁夭夭,瞧着人端正自持的模样,墨发束冠,长袍加身,一派君子如玉的形象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小哥眼中闪过丝精光,二话不说将人请进门要好好谈谈。
直到门缓缓关上,街道重归寂静。
不远处的街角缓缓显出一人的身影,白银双手环胸正正好目睹完这一切,看到那道士还真就傻傻地跟了进去后,不由发出声嗤笑。
“这小道士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这种地方也是他能来的。”
从昨晚两人分开后,白银就一直挂念着祁夭夭帮了他的事,他这人向来不喜欢欠人情,所以还是回头,想着找个时机把这人情还了。
于是就一路跟到了现在,算是目睹祁夭夭这呆子一步步把自己作死的路程,白银还从没见过哪个人像她一样傻。
现在还主动进了鱼龙混杂的的红绿街,这地方乱的很,什么样式的人和事都有,不过有好有坏,红绿街可是打探消息的最好去处,但不懂门道的人进来,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白银靠在墙上,手里拨弄着从小乞孩那抢回来的钱,事不关己叹了声:“这世上不会还真有这么傻的人吧。”
他不禁有些为难,从昨晚的经历来看,那道士的法术不低,按理说不会吃多大亏,但怕就怕这人主动把自己送进狼嘴还不自知危险,从他这一路跟在人后头的所见所闻,实在是难以排除这个可能性。
这时,脚边走来一只小猫,撒娇似的在白银脚边蹭了蹭。
见状,白银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他眼中闪过道绿光,令人惊愕的事发生了,原本俊秀的面庞陡然化生成一个巨大的蛇头。
那蛇头上鳞片闪着寒光,他眼中闪烁着狡黠与残忍,猛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毒牙,吐出蛇信子。
“嘶——”
“喵!!!”
小猫发出凄厉的惨叫,迅速一溜烟跑掉。
“哈哈哈——”捉弄得逞的白银变回原样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一只小妖还敢在这儿乱窜。”
“算了,”他愉悦地拍了两下手里的钱,毫无愧疚收归自己囊中,他抢回来的就是他的了,“至于那小道士,等出事了再说吧。”
而且现在人有公安局管,妖有妖监局管,出了事不论是人是妖,都会有人出头。
当然总有些特立独行不喜欢守规矩的,不巧,这具身体的主人阿青正是其中之一,扮演她的白银自然是按照她的想法来走。
——
周而复始,夜很快到来,褪去白昼的清冷,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红绿街每个角落,人声逐渐喧嚣,不时头顶还是妖的身影飘过,五彩缤纷犹如陷入光怪陆离的世界。
一切刚刚开始。
月色酒吧的招牌在光影交错中格外醒目,迷离而浪漫的灯光落在每位进出的客人身上,吧台上调酒师身着笔挺的白衬衫,手法娴熟地摇晃着调酒壶,迷乱的灯光下隐隐灼灼间一缕青烟从他口中吐出,落进斑斓的酒中。
冰块与玻璃相碰,水滴从杯壁上轻轻滑落,客人从调酒师手中接过这杯酒,一饮而下,随后大胆地吻上旁边的陪酒,酒液顺着口津相缠,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走进舞池随着鼓动的音乐一起舞动起来。
暧昧肆虐在酒吧里,不时的调笑声成了下酒菜。
“小许啊,你就不用换衣服了,这一身挺好,这里的客人就喜欢猎奇,不过你背上的剑得拿下来。”
开店之前,店长除了交待工作内容以外,还特别嘱咐了这件事。
工作需要,祁夭夭也没多想,取下桃木剑和包裹一起放进员工的储物柜里,有锁,应该不需要担心太多。
而到了开店的时点,祁夭夭还在听同事接下来的安排,没想一到点,音乐响起,一眨眼的功夫店里就坐满了人。
祁夭夭惊了惊,而这时穿着兔女郎工作服的同事推给他一杯颜色无比绚烂的酒,橙色的火焰、紫色的迷雾、绿色的翡翠……它们交织在一起,迷离又致幻。
都说越美的东西越有毒,这酒虽然漂亮,但祁夭夭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把这杯酒送到八号桌去。”
但店里已经忙了起来,容不得她多想,于是听话地端着酒穿过喧嚣闹腾的舞池,走向八号桌。别看酒吧店门小,但内里大有乾坤,一眼望去,全是黑乎乎的脑袋。
过路时,祁夭夭无意瞥见舞池中穿着大胆暴露的人,烫到一般迅速收回视线,难怪师父总说山下诱惑多,各种层面来说确实很不一样。
此时,沉浸于工作的祁夭夭尚且不知道,那放在储物柜里的铃铛正发疯一般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