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境中,画妖发了狠凝聚力量,四面八方朝祁夭夭等人袭来。
凝聚而成的黑气在半空中翻滚着,涌动着,如同凶猛的野兽,扭曲着席卷周围的一切。
见识过这股力量的邪性,两人一猫立马做出反应,灵活地各自避开。
“假的,都是假的。”
画妖嘴里不停呢喃着这句,黑气不停地侵染他的身躯,凶狠的攻击颇有些黑化的意味,哪还有之前半分温柔。
祁夭夭堪堪避开乱窜的黑气,她确实不明白这画妖的执念是从哪来的,但她很清楚自己要做的,始终只有带林清也回来。
于是站稳身体,抬头定定看向画妖,大声回复他先前的问题:“你都说了是梦,那总归是醒的,梦中世界再美好,假的也成不了真。”
然而她这话非但没能让画妖收手,反而让他更为恼怒。
“站着说话不腰疼!“
画妖一挥手狠狠朝祁夭夭释放出黑气。
他眉间已经被黑气侵染,却在提及林清也时露出悲悯的神情:
“你不是她,你又怎么会明白她深陷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辗转难眠的感受。只有我明白,爱情、友情我全都能给她,既然这样,真假又有什么分别?”
画妖陪了林清也无数个日夜,见证了太多她不为人知的心酸和努力,正是因为这样才能感同身受。
不被重视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我能代替度凌帆,比真的他更接近阿也心目中喜欢的模样,这样阿也就不用再继续伤心,有什么不可以?”
画妖很清楚,他的诞生就是因为林清也,借着度凌帆的皮囊靠近她,为她开心,为她难过,然而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更多。
不太能理解他的话,祁夭夭疑惑歪了下脑袋,感情迟钝开口:“可假的就是假的,阿也喜欢的人终究不是你。”
话一出口,其余三人齐齐虎躯一震,小花和白银齐刷刷看向祁夭夭,对她没有情商看不懂氛围的行为表示十分震惊。
果不其然扎心了的画妖彻底被激怒,周身的黑气不断翻滚,他目光中透出凶狠暴戾,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祖宗啊,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见状不妙,在画妖抬手凝出黑气冲向祁夭夭时,白银和小花先一步冲到人面前。
但祁夭夭早有预料,从无尽袋里拿出金钟罩,对其释放灵力,在她的催动下,金钟罩飞上三人头顶,迅速扩张好几倍,将他们护佑在其中。
金钟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如同神祇的庇护,坚固无比,轻而易举将画妖的攻击震散,强大如斯倒显得白银和小花的动作有些多余了。
见画妖的攻击完全破不开这金钟的庇护,原本还想保护祁夭夭的白银老脸一红,感情他自作多情了,有这好东西不快点拿出来。
小花就没她那么多顾忌了,拍手直叫好。
相比于他二人的窘迫或是开心,祁夭夭面上的表情倒是显得平淡许多,她目不转睛盯着因她的话受到刺激的画妖,沉默着好似在思索些什么。
良久,她脱口的话叫画妖停止徒劳的攻势。
“你想帮阿也?你想为她好?”
摸不着头脑的话让白银看向她,原以为这家伙是继续扎心来着,没想到她的表情却一反常态的认真。
而画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愣了会儿兀自笑了两声,他执念很深:“当然,除了我这世上没有对阿也更好的人。”
“原来如此……”听完画妖的回答,祁夭夭默默呢喃一句。
不明白她想明白什么,白银颇有点一头雾水。
但说起来,他们一定要跟剧情里的主角一样,只会嘴炮攻击,白银接受无能。
画妖同样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原以为是嘲讽,下一秒就接到祁夭夭掷地有声的驳斥:
“那你真的是——大、错、特、错!”
什么?!
画妖被她一句吼懵了,靠的近的小花和白银同样没有免受其难,因为待在钟里,那回声更是遭罪,偏偏始作俑者脸色是一点都不带变的。
祁夭夭双手叉腰无所畏惧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盯着画妖,这可谓是她反应最激烈的一次。
在画妖被她吼得愣住没来及回复时,祁夭夭猛吸口气:“我说你错了!你知道阿也为什么会痛苦吗?因为她对现实有所期待,可你所谓的好,将她困在幻境中,无异于是把她所有的努力和期待都变得不值一提。”
直到看到画妖困在自我执念中的模样,祁夭夭才终于有所悟,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打着为林清也好的名头使劲撺掇她和度凌帆在一起的行为,和这画妖又有什么不同。
她虽然是仙,可如今她和林清也同为人,更是相交的朋友,处在同一高度,便理应尊重对方的想法。
明白这点,祁夭夭才真是明白之前自己算是大错特错,想着,她目光忽地被画妖身上泛着闪光的地方吸引住。
那是她送给林清也的铃铛!
她怔在原地,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从胸腔中跃出,短暂的惊愕后,祁夭夭迅速反应过来,不顾身旁小花和白银震惊的目光和呼喊,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趁画妖动摇之际迅速冲进他身体的黑气中,奋力向前延展手臂,试图触摸到其中那微弱的光芒。
果不其然,随着祁夭夭的靠近,她看到了林清也正被一团淡色的光芒包裹,仿佛无形的枷锁困在画妖的体内。
看到这一幕,祁夭夭眼眶突然一热,心上涌出股强烈的冲动,她用尽力气靠近林清也,试图将她拉出来。
然而在触碰到她的一瞬,祁夭夭眼前猝不及防被闪过的黑色覆盖。
“妈妈,你看我画的好看吗?”
稚嫩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祁夭夭挣扎着睁开眼,惊奇地发现她正站在林家里,面前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女孩朝她奔来。
诶,妈妈?
就在祁夭夭怔愣的瞬间,那小女孩径直从她身体里穿过,她这下才反应过来叫的不是她,转身看去,就见到坐在院中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优雅的女人。
见是她,祁夭夭脑袋里略微有点印象。
好像是林清也的母亲关雪来着,不过这一看年轻了不少。
那小的……祁夭夭看向面容稚嫩的女孩,眉眼间有三四分相似,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小时候的林清也,不得不说,见到这种奇异的场面她的心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