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林清也还是没有拗过祁夭夭的执着劲,不想引来更多的关注,她带着祁夭夭出了学校来到一家咖啡馆。
上了包厢,她随手点了三杯菜单上最苦的意式特浓咖啡,度凌帆也跟着来了,林清也没有阻止,因为她现在不想和祁夭夭独自待在一个空间。
包厢里特有的安静交织着轻柔的音乐,将外界的纷扰与喧嚣一同隔离在外,是个很适合谈话的地方。
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往前走,林清也没有说话,面色平静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其余两人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一时间祁夭夭反倒犹豫不决起来。
半晌,林清也才端起咖啡尝了一口,浓郁的苦涩充斥进口腔,直直蔓延进心脏,她不由微微蹙了下眉,简直苦到让人想哭。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喝不惯咖啡。
可跟着关雪一起去应酬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这些,咖啡与酒总是常态,可林清也就是喝不惯,就像长不大的小孩。
那次也是一样,琴湾举行的游艇宴会,邀请了不少临西市的上层人士,关雪作为关家的独生女,关氏集团的总裁,林家二少的夫人,自然也在受邀其中。
或许是关雪自身太优秀和高傲,所以同样要求她的女儿也要一样优秀。
那天的宴会关雪说带她去长长眼界,提前结交些人脉,于是林清也盛装打扮跟着关雪出席,举着酒杯游走在觥筹交错的宴会当中。
可林清也远远做不到关雪那样从容,珠玉在前,她就如同一件商品被宴会上的各路人士打量定义。
就在她有些喝醉离开关雪去厕所短暂清醒的时间,被同样带上醉意的王董盯上。
“麻烦王董您放尊重些。”林清也强装镇定避开王董胡乱摸的手。
色意上头,王董顿时也顾不上林清也背后的势力,臃肿的脸上带着醉意的红晕,不屑笑起来:
“尊重?你们女人不就是用来干这档子事的,你那老妈攀上林家才能在这儿有一席之地,你要是跟着我,我保证你不会比他差。”
听到他的话,林清也瞳孔紧缩,登时胸口涌上怒火。
她很清楚自己比不上关雪,但同样知道自己母亲是怎样优秀的人,而非这下流男人口中的模样。
一时间怒意上头,林清也借着醉意狠狠扇了王董一巴掌。
她厉声呵斥:“闭上你的嘴,你没资格诋毁我的母亲。”
被打了一巴掌的王董先是懵逼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火冒三丈,重重把林清也推到墙上,肥重的身体二话不说抵住她的去路。
他狰狞着脸怒吼:“臭婊子,你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王董醉眼朦胧,脸红脖子粗一片,显然已经醉到分不清现实,只是一昧地想彰显自己的实力。
他钳制住林清也的双手,狞笑着也不管在哪就去撕扯她的衣服,准备一逞雄风。
下流至极,恶心至极。
林清也后知后觉清醒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上瞬间失了血色,惊恐地就开始挣扎,但因为男女先天身体条件的差异,她根本无法撼动王董半分。
差一点,就让王董得逞了。
每每回想起那个场景,林清也就是一阵心颤,她呼吸略微凌乱,狠狠闭上眼再重新睁眼,瞥见余光中安然正坐的度凌帆,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
她不记得后来的具体细节,只是知道是度凌帆带她离开了那个肮脏的地方,英雄救美虽然老套,但对于林清也来说,是差点毁了她的全部,而度凌帆挽救了这一切。
林清也真的厌恶极了这些权色物欲的交易,可她长在林家这个名门大家,就不得不清醒地看着自己陷进去。
瞥见对面同样喝了口咖啡就紧皱起脸蛋的祁夭夭,她微微松了松眉毛,放下杯子,神情淡淡开口:“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有话就趁着现在一次性讲完。”
这话说的像是她们再也不会见面一样。
祁夭夭稍稍有被林清也冷淡的态度伤到,但还是积极着态度去解决:“阿也我做错什么惹你不开心了,你就说,我一定改。”
她态度极为诚恳。
可对着这张脸林清也就想到之前她对她做的事,说心里没有隔阂是不可能的。
“没有。”
“那为什么你不理我?”听到这话祁夭夭极为不解,甚至情绪上不免有些急躁起来。
林清也越是沉默冷淡,她越是心里沉甸甸得难受。
见林清也慢悠悠搅动着咖啡,勺子碰到杯子发出的脆响好似逐渐急促的乐曲,沉默的空白让祁夭夭有些窒息,她无法形容这是什么感受。
难受,只有难受。
终于她受不住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你回答我。”
“有什么事你就说!”
她这激烈的反应让小花一惊,她几乎没见过祁夭夭这样,多日积攒的怨气终究还是爆发,她原以为祁夭夭不会受到这些影响。
可终究是用的是人的身体,被困住的情感无处释放,总是急需要一个宣泄口。
然而林清也还没开口,旁边的度凌帆反倒不乐意,他冷冰冰截断她不好的语气:“阿也怎么想怎么做是她的事,和你无关,你看不惯就走人,别在这乱发脾气。”
大喊大叫过后,祁夭夭虽然感觉心口还是有东西压着,但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现在又被度凌帆这么一打岔,新仇旧恨加一起,祁夭夭抿了抿唇,不假思索反驳:“不关你的事。”
转而又看向无动于衷的林清也,说到:“阿也,我错了,他并不是你的良人。”
百年前的人间或许是一夫多妻制,可如今早已讲究的一心一意,就凭度凌帆之前对她的调戏,祁夭夭就足以认为他对林清也的喜欢并不纯粹。
这样的男人配不上她的朋友。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一直沉默的林清也爆发了,她蓦地抬眼,眸中压不住的怒意。
“你还要戏弄到我什么时候,祁夭夭?”
“你以为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断定他人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