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女人望着天,机械地从嘴里说出这句话,但毫无感情,也没有任何单调,每个字的间隔都一样,就像银行和医院叫号系统发出的声音。
我不敢回答,仍然继续念着经咒。女人又说道:“你-别-再-念-了,我-不-想-走。”
一听这话,我又确信了几分,嘴里经咒不停,反而更加速地念着。
女人又机械地说着:“我-不-回-去。”
我索性大声念起来,大概两分钟左右,忽然我身边的塑料凳子倒在地上,但店门是关着的,屋里也不可能有风。女人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竟恢复了正常人的眼珠,黑漆漆、水汪汪的,特别好看。
女人走上前,一把抱住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到底怎么回事?”女人软软的胸紧贴着我,我觉得很舒服,也没有推开她的意思。
女人低声哭泣:“我也不知道,很难受……”
我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人回答:“半年前。”
我又问:“什么原因造成的,你知道吗?”
女人摇摇头,我问:“和泰国或者东南亚有关系没?”
女人看着我:“有关系,自从我老公带我去泰国旅游回来之后!”
我心里一动,看来是找到病根了。我让她先坐下,把五毒油项链从脖子上摘下来,在店里慢慢走动,同时观察着项链中五毒油的颜色。走到店门墙角古曼童供桌附近,五毒油开始变深,我把项链移到古曼童面前时,油已经像墨汁一样黑。
我对女人说:“它附在这里面了。”
女人问:“它……它是谁?”
听完白梅的讲述,我用手指扒开她的眼皮,发现在她眼珠上有一道黑色竖线,这是典型的中降头症状。我对她说:“你要有心理准备。”
白梅问:“什么意思?”
我说:“你应该是中了降头。”
白梅又问:“中了降头?这是什么东西?”
我就把和东南亚降头术有关的事和她简要说了一下,算是普及知识。白梅气得直咬牙:“怪不得从泰国回来之后我就浑身不舒服,经常生病,原来真是这个王八蛋害我!可他怎么做到的呢?”
我说:“他事先找好降头师,然后假装带你去泰国散心,再串通导游,以他介绍的名义去降头师家里。表面说是施法转运,其实是给你下降头呢,把不正常死亡的、有怨气的灵魂阴灵附在你身体内,你当然成天得病难受。我店里有入灵的古曼童,你只要一进店,体内的阴灵就会被古曼吸引,而出来偷吃供品,等你出店时,它又再次附上你身,从这点来判断,这阴灵应该是个孩子。”
白梅吓得合不上嘴:“那、那这情况会持续很久吗?”
我笑了:“不会很久,因为一般最多半年,你就没命了。”
白梅本来皮肤就白,这下脸更白了。她紧紧抓着我的手,一个劲地摇:“老弟,你帮帮我行吗?我出钱,你就帮帮我吧!”
我表示很为难:“下降头很难处理,降头师的收费都很高,你老公也肯定花了不少钱去给你落降,看来他是出了血本的。但钱还是次要的,关键在于解降比施降还难,容易得罪降头师,所以这类生意没人愿意接。”
白梅哭成了泪人,说:“老弟,我可不想就这么被老公给害死,你说什么也得帮我,我知道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厉害。价钱方面好说,为保命我认了,你让我怎么谢你都行。”我犹豫着,告诉她让我考虑几天。白梅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每天我都会来店里找你,有消息就告诉我。对了,那个附在我身上的东西,它、它还在吗?”
我说:“它在经咒的催动下,从你体内脱出,附在那尊古曼童体内,但那古曼是入了灵的,恐怕容不下它,只要你一出店门,它就会再次冲出来,附在你身上。”
白梅哀求:“我可不想再让它附我身了,没有它的感觉太好了,哪怕只有一天也行啊!”
我忽然动了歪心眼,笑着说:“我这间店后面就是卧室,天也晚了,要是方便的话,你就住我这儿吧,明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