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顾川便驱车回了学校,将三人挨个送回去后,便朝农学系的宿舍楼而去。
“下来。”
拨通电话,顾川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不多时,就听楼道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略显急促。
随后,就见苏楠君小跑过来,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顾川身前,低着小脑袋,默不作声。
看着她那一副受气包的模样,顾川便是莞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挂件也不挣扎,就像只小猫一样,乖乖的站在那里任由他摆布。
“不是明天才开学嘛,怎么昨天就回来了?”
苏楠君怯生生的抬起头,软软糯糯道,“姥姥让回来的。”
“假期过的怎么样?”走到长椅上落座,顾川冲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苏楠君十根手指纠缠在一起,小脑袋埋的很深,想坐却又不敢坐,像根电线杆一样杵在那里。
顾川见状,一把将她扯过,拉到身旁坐到自己身边。
苏楠君怯生生的坐在长椅上,长发遮掩下,脸颊红扑扑的。
沉默了好半晌,才很小声的开口,“还好。”
“给姥姥带月饼了吗?”顾川又问。
苏楠君点了点头,“买了。”
不过是在邻家的集市上买的,便宜还好吃,不像大城市里卖的那样,又贵又不好吃。
“我这里还有一个,你...你要吃吗?”
说着,苏楠君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月饼,小心翼翼的递给顾川。
这是她在家乡的集市上买的,很便宜,对于顾川这种有钱人来说,或许看不上。
所以,她犹豫了好久才从口袋里拿出来,代表的是她的心意。
顾川见状,眼中露出几分诧异,旋即接过那个月饼,笑着开口道,“这月饼有些眼熟啊,跟老爷子买的一样。”
那月饼不是盒装,而是用那种带有花纹的油纸包起来的,很简单,却透着一股香味。
“我就不客气了哈。”说着,顾川便是拆开包装,像没吃过月饼似的狼吞虎咽。
甚至连油纸里散落的碎屑,都一股脑的仰头倒进了嘴里。
“别说,还是这种油纸包的月饼好吃,五仁的,很香嘛。”顾川咂咂嘴,夸赞道。
这种月饼吃起来才有中秋的味道,不像城市里卖的那些,完全就是看的一个包装,里面的月饼又贵又难吃。
丢给路边的狗,估计都得被嫌弃。
身旁,苏楠君看着顾川那副满足的神情,扑通扑通悬着的那颗小心脏终于放下来。
眉梢弯弯,似有笑意,透过那乌黑长发盯着身旁的少年,她的眼眸不由得有些失神。
她以为顾川会嫌弃她从乡下带来的月饼,毕竟,像他这种有钱人,随便吃顿饭便是自己半年的生活费。
却不曾想,顾川未曾嫌弃,反而吃的开心,倒是让她心头暖烘烘的。
顾川的余光盯着身旁的女孩,他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穷人,总是会小心翼翼的大方,而富人,则是大大方方的抠门。
他曾经也经历过这种场景,自然能够体会到苏楠君的想法。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这种观点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转变的,需要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毕竟,自卑这种东西,往往会伴随人的一生。
“晚上有空吗?陪我去商场逛逛,买几件衣服吧?”顾川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声问道。
苏楠君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
与小挂件分别后,顾川便朝303宿舍走去,数日不见,他对那些儿子们,可甚是想念啊。
“嘎吱”
推门而入,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旋即就看到,阳台上站着一个萧瑟的背影,浑身烟雾缭绕。
白背心,花裤衩,人字拖,顶着鸡窝一样的蓬乱头发,看上去整个人无比的颓废。
手里的烟也不抽,就拿在手上,烟雾一直向上,似乎快要把鸡窝点着了。
见到顾川,王守一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欣喜,可随后,又赶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怎么了这是?家里开卷烟厂,在这当品烟师呢?”顾川扯过一把椅子落座,指了指阳台上的陈凯,对王守一问道。
王守一闻言,叹了口气,旋即凑到顾川跟前,小声嘀咕道。
“别提了,这次中秋放假,老陈认识的那姑娘,跟一个大老黑跑了。”
“这不,为情所困,正郁郁寡欢呢。”
顾川闻言,有些诧异,“大老黑?”
现在这年头,已经有老黑入侵了吗?
听到动静,陈凯回过头来,见是顾川,哭丧着脸打了声招呼,“川哥,你回来了。”
顾川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掂出两根烟,给陈凯丢过去一颗,自己也点上一根。
“来,说说,你那姑娘是怎么跟大老黑跑的?”
往事重提,陈凯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点上烟捏在手里,装出一副忧郁模样。
“此事,还要从我们踏上火车的那一刻开始讲起。”
见他有要长篇大论的势头,顾川有些无语,“长话短说。”
闻言,陈凯立马收起那副架势,一句话将故事概括完毕。
“她说他身体好,有安全感。”
一旁,王守一听着陈凯那简短的话语,脸色变得有些精彩。
“窝草,老陈,你这不是一句话能说清嘛。”
他来的时候,就因为好奇问了一嘴,结果,被这家伙拉着念叨了整整一上午。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又是看星星,又是看月亮的。
结果,到顾川这,一句话就给概括了。
陈凯讪讪一笑,“我这不似想找个人陪我分担这份痛苦嘛。”
王守一脸色一黑,‘我踏马谢谢你哈。’
顾川听完他的概括,点了点头。
陈凯见状,宛若找到知音,“川哥,你是不是也觉得那女人水性杨花?”
顾川摇了摇头,“不觉得啊,我觉得...那姑娘只是想‘开’了。”
“毕竟,人家黑哥的先天优势摆在那里。”
陈凯闻言,目露狐疑,“什么意思?”
王守一也是一知半解,虽然明白,但顾川的话还是说的他云里雾里。
顾川莞尔一笑,旋即说道。
“说直白点,就是人家黑哥,躺下比你高。”
闻言,陈凯跟王守一相视一眼,皆是懵懂,可随后,便都是反应过来,爆了句粗口。
“窝草!川哥你这比喻也太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