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晚上，楠尔盯着对方这一天发来的所有消息，狠了狠心，表白了。
他紧张到手冒汗。
在等待回复的煎熬时间里，他不停地往上翻着聊天记录。
之渊回复了他的早安，还给他看了早餐。
上午十点的时候问他下课了没。
十点半的时候没看到回复又扣了个问号。
十一点的时候问他在忙吗。
十一点半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不回复。
十二点的时候给他打了三个电话，他没敢接。
十二点十分在早已沉寂的群里@他。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之渊林林总总发了67条消息，楠诸棣过来问他是不是出事了。
楠尔回复我没事。
转告之后，之渊扣了个问号，再也没说话。
楠尔心想：我好过分。
15.
楠尔其实很害怕。
虽然他家庭情况尚可，成绩够优秀，长得也还行，送过蜗牛过马路，教过鹦鹉唱歌，路上捡到作业本也会到学校还给小学生。
他对自己很满意，之渊也不止一次夸过他很优秀。
可问题在于，之渊给他的感觉太像朋友了。
还是那种不越界的网友。
除了名字，之渊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信息，也甚少发朋友圈，从她平时的聊天对话和有时私聊发来的照片上看，她的家境颇为殷实，懂的也多，朋友也多。
这样的人不像是会网恋的样子。
楠尔怕自己的聊着聊着突兀表白，会吓到之渊。
但楠尔既然发现了自己的感情变质，便不再满足于当之渊的网友。
他想当之渊的男友。
一篇宛若面试自我介绍的一千字告白发送过去，一下占满了整个屏幕。
楠尔只祈祷两件事：1.别删他，2.给他一个追求的机会。
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他却觉得像是过去了三个小时那么久。
在第四分钟的时候，对方回复：【好。】
楠尔的心脏要跳到喉咙，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惊喜与雀跃。
此时此刻，什么自卑煎熬都被他抛到脑后，只剩下黑灯瞎火全寝上床睡觉的一片漆黑的寂静下，从一号床位飘出来的：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16.
两人就这样在一起了。
并且腻歪指数是蜜蜂来了也要呸一句“好腻”的程度。
17.
楠尔的网名改成了【汪汪】，给之渊的备注也改成了【之之】。
两个人异地恋一年。
在相恋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临时起意地准备奔现。
楠尔往上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凌晨0:00时，他和之渊同时给对方发了一条我爱你，并同时转了5200和1314。
然后就有了下面的对话。
汪汪：【你上午的时候在家吗？】
之之：【在。】
汪汪：【好噢，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找了同城的跑腿小哥，10点上门。】
之之：【嗯，今天还是泡图书馆？】
汪汪：【刚竞赛完，这两天打算休息一下。】
记录在这里停顿了十分钟，之渊才回复：【见面吗？我想亲手收到你送的礼物。】
18.
之渊在隔壁S城，在楠尔答应的下一秒里，他就甩过来一张截图。
连夜的机票，凌晨五点就能到H城。
楠尔怀疑之渊预谋已久。
嗡的一声。
自己也在这一秒购票成功。
他把截图甩过去，说：【你退票，我来找你。】
19.
S城。
9点的街角咖啡厅。
桌位上坐着捧着一束玫瑰的青年，天然下垂的眼睛睁得很圆，时不时打开屏幕看一眼时间，嘴角紧抿着，双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青涩纯良的模样让不少人悄悄投去眼神。
只一眼便知道，他将要赴约一场浪漫的约会。
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楠尔忙不迭打开一看，是之渊发来的消息。
之之：【抱歉，临时有点事，大约半小时后到，你先坐着休息一下。】
汪汪：【好，慢慢来，不急~】
20.
楠尔捧着花，心里默默打表倒数。
咖啡厅的门每一次开合，他都要期待地投去眼神，然后失望地收回目光。
终于熬到半小时之后，咖啡厅的门再一次被客人推开。
楠尔循着动静看去，表情空白了一瞬。
进来的人是一个很高挑的男……女……？
……女装男性。
现在是冬季，他穿着水墨色的汉服，马面裙随着步子轻轻晃荡。
上身是宋制吊带加对襟飞机袖，看起来很薄。
妆容非常精致，在线条冷硬的脸上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无论是长相、身形还是气质，都是异常瞩目的存在。
楠尔一时间盯着他发髻上的流苏没能回过神来。
直到此人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将手中的花束递给了自己，红唇轻启，低醇清冽的嗓音飘进耳膜。
“抱歉，来晚了。”
楠尔眼睛刷的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