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聊被当场抓包,楠尔吓得磕巴:“我、师、师尊,你怎么来了?”
决明子表情难看,闭上眼睛深呼吸两口,稍微敛了敛怒意,把软枕扔给他:“那个枕头太硬了。”
楠尔一把抱住,手里捏了捏,确实松软:“噢,谢谢师尊。”
他把软枕平铺好,拍拍后端坐着,等人训话。
可无论是决明子还是玄灵镜,没有一人出声。
楠尔垂着头,手心抓着膝上的衣料,尴尬又窒息。
片刻后,决明子才没好气说道:“还不断?”
“噢好。”楠尔立刻就准备切断联系。
元芝芝的声音猝然响起:“我没骗他。”
楠尔动作顿住,下意识看了眼决明子。
决明子皱起眉心,几秒后,似乎想到什么,表情忽然一变:“你什么意思?”
元芝芝只重复:“我没骗他。”
“你疯了吗?”决明子难以理解中透着不可置信的凝重,“我一瓢把你脑子打出去了?”
元芝芝不再说话。
决明子激动得上前一步:“你当这是重塑仙骨?逆转阴阳是会毁根基的!”
楠尔见情况不对,立刻起身给决明子斟了杯茶,用灵力加温递到她面前:“别吵架别吵架,有什么误会坐下来慢慢谈嘛。”
决明子抬手抵住,难言地看了他一眼,嘴唇翕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出门。
玄灵镜的灵识也消散灰暗。
楠尔端着茶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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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尔抱着软枕枯坐一夜,到了第二天辰时时分才看见她面色苍白地回来。
他赶紧迎上去扶着她的手臂,关切询问:“这次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明明晚上没有听到爆炸声啊?
决明子踉跄了几步,虚弱地摆摆手,毫无血色的唇尽力分开:“我就说去一趟尘往居晦气半年。”
楠尔忙给她喂了颗碧心丹:“发生什么事了?”
“搞不懂,没有道侣会死吗?”决明子没有回答,只是瞥了他一眼,目光很是复杂,“要是州师伯还活着,她肯定……算了,她自己都很……难以理解。”
“???”
书柜自动打开,里面的傀儡走了出来将决明子抱起,在书柜关闭前,决明子回头对他说:“我这次是真的要闭关了,你有什么事找掌门或者胡瑶瑶,还有,要是之渊有天突然消失,记得提醒掌门去请老祖出山。”
“???”
眼睁睁看着洞天关闭,楠尔不懂,123说珍惜元芝芝在的时光,可决明子又突然说之渊会突然消失。
约好的?
这俩男女主任务完成死遁了?
楠尔期望掌门能透露点东西:“掌门,之渊和元芝芝发生什么事了吗?”
掌门在巡视课业,那边传来弟子们整齐划一的剑诀声,听到这个问题,他乐呵呵的心情顿时迷惑:“怎么了?他们出事了?谁能打过之渊?决明子把师徒俩都收拾了?不应该啊,决明子应该不会打小辈的?你们这事儿准备怎么处理啊?还有啊,茶儿是不是你的二师尊?我……”
“再见。”
楠尔面无表情果断挂断。
他又拨通师生热线,被对面狂风鬼啸的呼啦声吵到:“胡导?你在逃命吗?”
胡瑶瑶的声音揉碎在狂风中,听不真切:“……来……你……”
楠尔将玄灵镜贴近耳朵,提高了点声音:“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胡瑶瑶扯着嗓子喊,“我来玄天宗找你!”
巨大音浪把楠尔震得耳膜一痛,飞快将玄灵镜弹开,他搓了搓耳朵,也扯着嗓子问:“你不怕遇到你的前任了?”
那头的风声瞬间息止,胡瑶瑶质疑的声音脆生生的:“日月不是说她的峰头连鬼都不来吗?”
“原来你找师尊啊。”楠尔替她可惜,“可师尊刚刚闭关了。”
胡瑶瑶:“我知道,她昨晚差点累死。”
楠尔:“不是打死?”
“……”
楠尔追问:“昨晚发生什么了?师尊回来的时候虚得跟鬼一样。”
“……”
“是芝芝出事了?还是之渊出事了?”
“……”
“胡导,你告诉我吧。”
“……”
“胡导?”
“呃……”胡瑶瑶半天憋出一句,“你知道搜神吗?”
楠尔:“我熟,之前被之渊搜过。”
“他居然对你搜神?!”胡瑶瑶惊讶到冲口而出,她很快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接下去,“就是……日月怀疑元芝芝被人夺舍了,所以昨晚在搜神。”
楠尔不信:“别搪塞我。”
“骗你的话我前任堕入畜生道。”胡瑶瑶镇定很多,“就是检查神魂嘛,虽然没查出什么,但是灵力消耗巨大,不修养个十年半百,养不回来。”
“……”楠尔撇撇嘴,“不说就不说。”
他切了讯号,不放心地给元芝芝发消息:[你昨晚被我师尊搜神了吗?]
元芝芝秒回:[嗯。]
没等一秒,又接了一句:[很痛,可以来看我吗?]
这是她第一次向楠尔主动露出软弱的一面,本该立刻闪现尘往居去探望照顾心上人的楠尔却犹豫了。
他不想面对之渊。
何况元芝芝还喜欢之渊。
指尖对着那抹灵识顿了又顿,脑中觉得心上人的身体健康应该要比面对曾被他当成好朋友的追求者更重要,可他却拿出了传信的纸鹤,在两翼绑上了两枚护心丹和一瓶清虚丸。
护心丹由顶级丹药师炼制而成,他身上只剩这两颗了。
好似知道他的想法,元芝芝发来一句:[之渊不在,我想见你。]
清浅的灵力注入纸鹤,晃晃悠悠地展翅朝着浸云峰飞去。
楠尔回头看见这句信息,决明子不久前说的那句“之渊有天消失不见……”适时响了起来,他愣了两秒,一招手将纸鹤吸回手里,召出符箓就往浸云峰跑。
……
楠尔做贼似的蹑手蹑脚推开门扉,室内暖香缭绕,轻松将落在他身上的雪粒化去。
他探头探脑地左右观察了一番,轻轻走进卧室,元芝芝只着单薄的月白寝衣,虚虚靠在床头,唇色苍白,憔悴如病西子。
楠尔立刻大步过去:“芝芝!”
元芝芝虚弱地撩起眼睫,淡色眸子略显病弱:“我以为你不会来。”
楠尔给她喂了颗护心丹,又端起暖茶给她润润嗓。
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我这不是怕你伤心……”
元芝芝:“?”
楠尔:“……你不是喜欢之渊吗,他……”
元芝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