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楠尔又叫了声元芝芝。
面对暧昧阶段的心上人申请改口就羞涩上脑,难以启齿。
他摸了把散着热气的脸,小声说:“你看,我是不是也能叫你芝芝了。”
元芝芝:“嗯。”
干脆利落的准许下达,楠尔立刻就蹭过去和她贴贴。
“芝芝。”
“嗯。”
“芝芝。”
“嗯。”
“芝……”
“怎么不叫我?”
楠尔这厮浓情蜜意正喊得上头,之渊忽然出声打断。
他投去一个相当包容的眼神:“之渊。”
“嗯。”
左一句“芝芝”,右一句“之渊”,把他那点旖旎的小心思散得一干二净。
楠尔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一只鼠鼠,吱吱吱吱叫。
鼠鼠他呀,吱到最后头昏脑涨,嘴都瓢了。
“吱吱冤,好困,肥切吧。”
“嗯。”
.
一觉醒来。
天气比昨日更凉。
灰茫茫的辽阔阴天,秋风卷着云雾徘徊于峰与峰之间。
浸云峰是玄天宗最高的峰。
峰如其名,周遭袅绕萦旋着清凉烟霭,远处看来,是白茫茫一片。
尘往居的外面,空气都氤氲着水雾,在楠尔的眼睫上留下几珠湿润的细小水滴。
他迈入大门,潮湿被隔绝于门外。
院落里仍是只有之渊一人,秋意将葳蕤的草木染上枯黄,梧桐兮兮落下几片败叶,划过琼色雪衣。
“冷空气来得好早哇。”
楠尔走进内堂,将带的早餐一样一样摆好。
之渊站在他身后,眼神浓稠地落在他稍稍弯下的后腰处。
冰凌玉带藏在苍青色雾绡大袖衫下,朦胧间透出下方贴合紧密的隐晦腰肢。
楠尔直起身,盖好盖子把食盒放到桌子边沿,转过身想去喊元芝芝过来,眉心却猝不及防地擦过一片温软。
他顿时怔住,眉心传来的酥麻转眼顺至膝窝,骤然崩软泄力,手慌忙地往后撑着,身体后仰,浅浅靠坐在桌沿,碰到瓷碗,发出叮叮当当的无序撞击音。
楠尔茫然地望着之渊,回味擦到眉心的是什么东西。
之渊比他高了半个头,那这个位置和触感是……
他视线从额头缓缓下移,落在棠红薄唇上。
楠尔愣愣地想,元芝芝比他矮了半个头,他是不是也可以毫不费力地吻上她的眉心?
目光停了五秒,他惊然回神,脸连着脖颈,瞬间爆红。
甚至连用力撑着桌面的指尖,都被体内的热度煨得桃粉。
之渊喉结咽了咽,微哑沉静的嗓音飘然而落:“怎么了?”
楠尔磕磕绊绊:“我、我、你、我、你、你……”
“嗯?”
单字的尾音上翘,勾着楠尔的耳膜,他闭紧双目,深呼吸十下,再次睁眼,仔细盯着之渊的神色。
俊美无俦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楠尔脑子一闪,难道刚刚是他的错觉?
他艰难支起身子,将人推开一点。
似乎被挡住的寒意顷刻袭来,吹散了一点脸上的热意。
楠尔不敢看他,闷头就逃:“我去叫芝芝过来。”
腰被人捞住,后背贴上劲瘦有力的胸膛,前一秒才拨开的热源此刻以十倍炙烤他的理智。
之渊松开手“她去魔界了。”
短短一句话,又将融化的智商堪堪复原。
楠尔唇角干燥:“怎么这么突然?”
“近日魔界来讯,封印松动,玄天宗广招各大宗派齐聚商讨对策。”之渊解释,“她作为首席,被连夜拉过去历练了。”
原本浸云峰不管事,这件事也没有通知他,奈何还是被掌门连夜杀上门将人掳走。
楠尔脑子转动,继神兵冢之后的两个月里,头一个月在学厨,第二个月在和元芝芝腻歪。
被道侣大典冲昏头脑的他在此时才幡然想起,下一个剧情点开始了。
魔界的深渊下,封印着初代魔神。
万年来的和平让修仙者们对以往的伤痛血肉褪去了敏感,面对第一次松动的封印,各大宗派不以为意,走个过场般各派两名弟子权当历练。
是以,除了元芝芝,在场所有人都被魔神吞噬。
魔神苏醒后,吞噬了现在的魔尊,是男主最强劲的情敌,更是生灵涂炭的祸首。
楠尔倒吸一口冷气:强取豪夺剧本上线了。
不论是为了元芝芝,还是为了那些无辜惨死的人。
楠尔一把抓住之渊的手臂,还没开口,之渊忽然脸色凝重。
“我去魔界一趟。”
楠尔:“我也去!”
……
二人掣电般遑急赶往魔界。
遥遥从远处就能看见冲天如柱的魔煞之气。
厉风晦暝,他们顶着威压落脚深渊冥地。
接到讯号的修士弟子们已经退至最外围结阵待发。
只有元芝芝立于深渊前沿。
狂风烈烈卷起黑色煞气,视线模糊不清,楠尔好几次险些不能维持平衡,全靠之渊扶着。
他艰难地拿出乾坤袋,祛除禁制塞到元芝芝手里,任她取得法宝。
元芝芝只用神识浅浅扫过,微顿一下,从里面拎出一本册子。
深渊之巅的结界碎裂,魔障之气呼啸而出,册子纸页迅速翻动,楠尔被掀翻十余米远。
他吐了口血,爬起来从层层叠叠的魔雾中尽力望去。
混沌玄黑的浮影背后,绯衣猎猎,白衣高翔,发丝胡乱卷起,红白交错,看不清二人的表情。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
123看见上级发来的检测回执,代码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