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切断后，楠尔回头去看火，后肩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见之渊。
“我去！瞬移！”
之渊：“距离近的话，相思缕可以瞬时传送到对方身边。”
楠尔苍蝇搓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嗯。”
得到肯定答复，楠尔内心扼腕，要是当初绑定的是元芝芝，他都不敢想会有多幸福。
但绑都绑了，还能离咋地。
他招呼着之渊坐好：“先喝点汤。”
走到炼丹炉跟前，火已经熄了，还未开盖就能闻到浓郁的鲜香。
他满怀期待地打开盖子。
神色僵住。
把盖子盖上，呼吸一口，再次打开，再次僵住。
之渊见他如此反应，好奇地上前一探。
“……”之渊认真看了看，“你炼出了小鸡炖蘑菇味的丹药？”
楠尔颇为凝重：“我可能有当辅助的天赋。”
“？”之渊又看了眼另一边的炼器鼎，垂了垂眉眼分辨，“你还炼出了……肉味的铁片？”
闻言，楠尔偏过方向查看鼎上的烧烤：？
刚刚不还是串串吗？
他的超级大肉串怎么变成泛着金属光泽的铁片了？
空气安静了十秒，他把之渊推回座上：“没事，还有这么多菜呢。”
楠尔给他夹了几筷子：“吃吧，尝尝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
之渊慢条斯理地将碗中的菜吃完，给出诚挚评价：“很好吃。”
“喜欢就好。”楠尔又给他添了菜，“这些一定要吃完啊。”
之渊扫了眼桌上的菜品，色香味俱全，但……“没有饭吗？”
楠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忘记煮了。”
他目光灼灼，“你能吃完的吧。”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特地为你做的，你吃不完我会伤心的。”
“……”
柔弱小绿花的道德绑架很是奏效，之渊默默将菜扫光，同样光盘的，还有三桶水。
楠尔越看越欣慰，之渊简直就是完美的好兄弟，人强话不多，又仗义又乖巧，还有点不谙世事的单纯。
他施了个改良版涤尘决，现场的污渍霎时消散。
将盘子碗筷摆回厨房后，回到院子里，看见之渊一袭白衣端坐在秋千上，披着皎洁月辉，欺霜赛雪，好似仙人下凡。
楠尔不免被他恍得愣神一瞬，然后坐在他身旁，开始了解这位好兄弟的过往：“你又强又帅，年轻的时候肯定不少人追求吧？”
“我现在也很年轻，渡劫期的寿命可达万年。”之渊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老，再一次说明自己并不年迈后，才回答他的问题，“我没有被人追……”
话顿了顿，瞥了眼楠尔才耐人寻味地说：“只被一个人追求过。”
“才一个人？不能吧？”楠尔微微诧异，“我这种情况都有不少人追过呢？”
真诚来说，他追求元芝芝的方式就是从融合了过往追求者们的百家之长。
之渊：“你很优秀，追求者多很正常。”
楠尔望了眼天：优秀是真的，孤儿也是真的。
他斜过头瞧着之渊：“你也很优秀，长得好，实力强，怎么会只有一个人追求呢。”
之渊轻抿薄唇，稍稍偏过头去，秋千旁的地灯光色柔暖，看不出他泛红的耳尖。
他低声说道：“确实只被一人追求过。”
楠尔觉得他不会撒谎，但抛开天下第一这个硬实力不谈，在原著中也是荣坐男主角的宝座，一个男主角怎么可能魅力低到只有一个追求者。
剧情前暂且不论，光是剧情里，就写了好几个暗恋他的角色。
决明子就是其中之一，手拿爱而不得的黑化剧本。
更有传言称，他这个便宜师尊就是因为求爱被拒才终日郁郁闭关。
等等，‘只被一人追求过’……
楠尔直起身子：“那个人该不会是我师尊吧？”
此话一出，之渊罕见地神色空白片刻，半晌后才幽幽回魂，意味深长地凝视着他。
“你是怎么联想到决明子的？”
楠尔低语：“听从谣言。”
之渊：“别让她知道了，否则会招致大祸。”
楠尔警觉：“难道不是谣言？”
他幻想的上有师尊，左拥爱人，右手兄弟的美好幸福生活难道就此破灭？
“是谣言。”之渊垂眸紧了紧拳。
“真的？”楠尔疑惑，“那为什么你和她的关系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连带着她对元芝芝也带有偏见，元芝芝对她也无长幼之仪。
回想起唯一一次的见面，双方看起来不像是有芥蒂，而是有世仇。
之渊表情暗下，他的语气也带着风雨来临前的低沉：“十岁时，我曾不慎毁过她的洞府。”
那时的玄天宗不似现在这般安稳，时常有异兽山精闯入宗门。
某天，他为了驯服一只闯入的火属性的凶兽，连追三座山，也烧了三座山。
最后一座山，便是决明子的洞府所在地。
熊熊大火带着毁灭性的热气，彼时才金丹初期的他，差点不敌金丹后期的凶兽。
星星点点的火焰灼烧着皮肤，汗水顺着睫毛淌下，他抹了把脸，看见决明子自火光中走来。
冷静从容，面容温婉。
只挥手一个符阵，顷刻间便困住凶兽，山头下起骤雨。
烈火渐渐熄灭，决明子停在他跟前，弯下腰，朝他弯起了嘴角。
“哇……”楠尔惊叹，“这明明是白月光剧本啊，你们怎么做到两看相厌的？”
“这一幕一直烙印在我心里。”
之渊闭上眼睛，“我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笑。”
楠尔：“……？”
之渊：“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皮肉冷冷牵动着嘴角上扬，杀气腾腾盈满整座山头。”
当时，决明子温声细语：“你烧了我的珍藏，共三百二十七册话本，二百六十五套画集。”
楠尔不禁咽了咽口水：“然后呢？”
“然后。”之渊绷紧了下颌角，沉沉说道，“她欺我年弱，把我吊起来打了一顿，自此之后对我再无温和辞色。”
没想到他们曾有一段这样的过往，楠尔哽住：“你有道歉吗？”
“道歉了。”之渊拢起眉心，“我拜托师尊洗劫了魔界和妖界的藏书，可决明子却只冷哼‘谁稀罕这些清汤寡水索然无味的破书！’。”
“或许你可以问问她被毁的都是哪些书籍。”楠尔一时不知该不该为魔界和妖界两大冤种默哀，“那些藏书后来怎么处理了？”
之渊：“我问过的，决明子不肯透露半分，藏书便叫魔界和妖界拖回去了。”
楠尔：“……”
他尝试理解决明子，把典藏书籍换成限量版手办，还是一屋子的限量版手办，被一个抓坏蛋的小屁孩给弄坏了。
虽然小屁孩是无心之失，但……但那可是一屋子的限量版手办欸！
再换算一下，精品全图鉴高氪高练度号被毁，他不敢再往下细想……
楠尔干巴巴张嘴：“师尊她，真的挺温柔的。”
之渊：“？”
他眼神变得深暗：虽然接受道歉与否是决明子的自由，但百年来对他的攻击怎么也不算温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