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尔心态很好,第二天就把相思缕的事情抛之脑后,高高兴兴跑去尘往居当个吉祥物。
暑末的阵雨来得急去得快。
量也大,楠尔只晚了几步躲进回廊,身上就湿了好大一片。
他回头望了眼这飒飒急雨,滴滴答答已经将地面完全洇湿。
他耸耸肩便抱着食盒施施然迈进了内院。
元芝芝和之渊正站在檐下观雨,瞧见他湿身而来,两人齐齐朝他那边迎了过去。
“没打伞吗?”之渊伸手用灵力替他烘干。
“没来得及。”楠尔猛地甩一甩头,将发上坠着的水珠甩掉。
他把食盒交给元芝芝,“今天去早市买了不少早点。”
元芝芝颠了颠:“确实沉。”
几人坐在厅内吃起早点,外边的雨已经停了,留下轻淡的雨后植物芬芳杂糅在潮湿的热气里。
楠尔边吃,边翻阅一遍神兵冢之后的剧情,约莫还有两月,才到下一个剧情点。
这意味着,他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把原定好的菜色学会。
在神兵冢的时候,他说过最迟一月,就做菜给元芝芝尝尝。
就算是简单一顿饭,他也想给元芝芝最好的满汉全席体验。
为了能赶在一月内把所有菜品学会,楠尔甚至开始牺牲弥足珍贵的与元芝芝的共处时间,请假早退去山下酒楼找掌勺刻苦学习。
终于在月底的时候,他捧着新鲜出炉的脆皮烧鹅狠狠咬了一口鹅腿。
皮脆肉嫩,鲜香多汁,肥而不腻。
掌勺眼中带着慈蔼欣慰和淡淡怅惘:“你已经出师了。”
闻言,楠尔微微睁大了眼,将口中鹅肉咽下。
日月如飞,原来他已经集满酒楼菜品全图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楠尔昂扬抱拳,“希望日后相见,你能亲切地唤我一声‘爹’!”
掌勺沉浸在难言的情绪中,闭目抿唇,深深点头,神情甚是动容。
楠尔轻声:“我走了,这鹅便留与你吃罢。”
掌勺猛一睁眼,仿佛注视稚鸟入林,忽忽若有所失。
楠尔从酒楼出来,盘算着去买点食材,今晚回去用自家小锅试试味道。
只是夜色苍茫,菜摊早早收摊,他站在人群中停息几秒,尔后毫不犹豫转身折回酒楼。
掌勺还浸浴在悲欢离合的心境中,视线里才飞出的稚鸟款款归巢,不由哽住。
楠尔冲他明朗一笑:“掌勺,给点菜。”
“……”掌勺顿时面无表情,“哦。”
楠尔笑吟吟地拎着一篮子菜沿着街道一路逛去,行至灯火人烟渐渐稀疏,他才唤出符咒准备回宗。
空气中遽然飘来稍许熟悉的异香。
楠尔高傲且智慧地捂起鼻子,他可不会蠢到再猛嗅一腔迷香。
“咚!”
伴随着清脆的一声。
他的意识刹那褪尽……
菜!他的菜……
待至幽幽转醒,楠尔的后脑勺传来清晰的疼痛。
他龇牙咧嘴暗骂了一声,瓜娃子下手嫩重,也不怕把他抡傻了。
缓和一会儿后。
他才扭了扭僵滞的身体。
虽然是五花大绑,但用的不是麻绳,而是结实光滑的绸带。
眼睛也被绸带紧紧蒙住,艰难地睁开眼睛,能看得出透的光是红色的。
楠尔尝试催动灵力,经脉却被贼人封住,滞在丹田。
他扭动着手腕,想寻找挣脱束缚的机会。
可长长一条绸带,牵之而动全身,越是扭动手腕,身上越是勒得紧。
半晌,他终于停下动作,累得长长吁了口气。
室内浮着浓烈而甜腻的暖香,九月正值盛暑,天气炎热,配合这暖香,熏得人燥意腾升。
楠尔静了片刻,又开始蠕动起来。
借着肩膀耸动的巧劲,弓腰一挺——
移了一指甲盖的距离。
楠尔就这样蛮力向前蠕动着,散发凌乱地揉在颈肩处,顺着颈部曲线,落在胸前。
还有几缕随着移动的幅度,没入了口中。
吐也吐不出。
凭着身下的柔软触感,他能感知到这是一张床。
床似乎无边无际,他向前爬了许久也摸不到尽头的边缘。
久到他听见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轻稳有力。
渐行渐近地定在了跟前。
楠尔停下动作,佯装镇定威胁:“我师尊是决明子,你最好放了我。”
“是吗?”
慵懒的声线漫不经心的拉长,带着邪佞的腔调,气息洒在楠尔耳边,“没听过。”
楠尔耳根一抖,差点骂出声。
这调调听起来就gaygay的。
他欲哭无泪地念着决明子,明明能和剑尊男主打得有来有回,却天天闭关搞得修真界查无此人。
徒弟遇难都没办法报号保人。
为了保护某个可能被觊觎的部位,楠尔哑言中用力翻了个身,面朝天躺着,色厉内荏地亮起獠牙:“知道之渊吗?他是我师叔!”
贼人默了短暂,而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不紧不慢地抬手替他捋去口中含着的发丝。
楠尔心中警铃大作,宛若尸体般僵直,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他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即将贴上热源,吓得他立刻大叫:“我有脚气!”
贼人与他贴贴的动作顿住,不消一息便俯首而下,脸贴着脸缓缓摩挲。
嘴中痴迷呢喃:“心动的感觉……”
楠尔呼吸一滞,熟悉的话语让他迅速想起当初在神兵冢被雷劈了开始发癫说自己恋爱了的合欢宗变态。
他忙震声厉喝:“贺寰!”
贺寰微怔,随后轻笑出声,贴得更紧:“你还记得我。”
楠尔紧闭着双眼:“脑子太活,晦气地记住了你。”
贺寰笑着,手开始往缚住的绸带伸去。
楠尔的肉被磨得生疼,他心一狠,咬牙切齿开始胡诌:“我幼儿园荣获小区炸屎冠军,小学独占养蛆活动鳌头,初中荣膺蟑螂驾驶大比第一名,高中取得蜘蛛纺织竞赛状元,大学拔得蚰蜒跳皮筋比赛头筹!”
“?”
贺寰动作定住。
楠尔继续发力:“我用粑粑漱过口,用猴子屁股擦过脸,用狒狒的毛刷过牙,用巴西盲蛇洗过澡,用疣猪推过背!”
“原来即使是我这样阴暗爬行的臭虫也能拥有爱人。”他撅起嘴,狂放无比:“康忙宝贝,嘴一个!”
贺寰:“……”
默默后退,后退,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