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匠的话让我的心逐渐沉了下去,它不仅能够及时出现在这里,还清楚的知道催眠师为何来这,这就很恐怖了。
这说明这些面具鬼修们恐怕一直在监视某些道门中人,在关键的时候把他们拉拢到自己的麾下。
之前的纸扎匠是如此,现在的催眠师也是如此!
甚至犹有过之。
纸扎匠起码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被我打的只剩下了魂魄,再加上他本身就有一定的道法基础,死了之后转化成鬼修也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的催眠师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难不成纸扎匠想要杀掉催眠师,然后再让他的灵魂化为鬼修?
这不是扯么,谁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变成一只鬼?
果然,不止我想到了这个问题,催眠师也想到了,他直接冷哼了一声:“鬼修?我现在就能把天下道门踩在脚下,何须加入你们?”
随即他的语气修炼变得严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鬼修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等我灭掉天下道门之后,就轮到你们了!”
我心中默默给催眠师点了个赞,看来他虽然想要灭掉道门,但对于鬼修同样是深恶痛绝的。
想来也是,催眠师再怎么说也是道门中人,他想要对抗天下道门也只是为阴阳门正名而已。
做法偏不偏激的先放一边,起码他并非彻头彻尾的恶人,想让他加入鬼修,化为无恶不作的鬼怪,恐怕是不可能的。
可就在这时,纸扎匠却淡淡的说道:“能把天下道门踩在脚下?你有把握成仙?”
催眠师一怔,摇头道:“不能。”
“既然不能,又谈何踩在脚下?”
纸扎匠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他冷笑着说道:“只有仙凡之别,才能够有资格说出这句话,仙人之下皆蝼蚁!”
他看着催眠师,用极其淡漠的语气问道:“你想用什么方式征服天下道门?只凭借武力么?可是你打过去,就算胜了,也只能说明你比他们强而已,可强壮的蝼蚁还是蝼蚁!”
“现在的科技你应该也知道,普通人早就掌握着可以毁灭天下道门的力量,你如果只是想让天下道门毁灭,只需要几枚核弹而已。”
“只有成仙,才能让道门对你心服口服,到那时,众人皆信仰你,你不止能给阴阳门正名,还能使其流传万世!”
它说到最后,语气越发激烈,甚至振聋发聩。
我一直偷偷关注着催眠师的表情,此时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向往。
我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这个催眠师现在就这么厉害了,如果转化成鬼修,到那时还有谁能够制住他?
可不得不说纸扎匠的这一番话的确有很大的蛊惑力,如果我处在催眠师的角度的话,说不定都要答应他。
毕竟催眠师的目的只是为阴阳门正名,报复姜家和之前那些参与过道门之战的门派只是他的手段,并非他的目的。
而如果他真的因想要成仙而加入鬼修,那他的确就多了许多选择。
进一步来说,要是鬼修的方法真的可以成仙,恐怕天下道门都会走这条路,到时候这些鬼修就不再是伤天害理,反而是开创了成仙之路的功臣,说不定万世留名。
毕竟,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现在道门能够帮助普通人,完全是建立在普通人和道门拥有相差不大的实力水平上,如果道门中人有了成仙契机,那哪怕死再多普通人,他们也不会在乎。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退一步的话,催眠师有了鬼修团体的帮助,哪怕无法成仙,也可以借助鬼修的力量帮他覆灭天下道门,也算是达到了他的目的。
想到这我的心逐渐沉了下去,不能再让纸扎匠牵着鼻子走了,不然的话催眠师万一真的答应他,那我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敌人?
于是我直接说道:“催眠师,你不要听信他的鬼话,他为了复活儿子,杀了不知几千个女子,可最终却失败了,你真要和这等鬼怪同流合污?”
我的话让催眠师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纠结,他点头说道:“没错,想要达到我的目的有很多种方法,我何须和你们一起伤天害理?”
我心中松了口气,看来催眠师也知道鬼修的弊端,成为鬼修并没什么,关键是它们想要成仙就必须要度雷劫,而雷劫对鬼魂之体的伤害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必须要用转世之法才能重塑肉身。
而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鬼修都要白白害死无数人的生命。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一旦鬼修感受到吞噬人灵魂可以给它们带来修为的进步的话,谁还会愿意去苦修?
到头来不知要害死多少人的性命,但成功的鬼修却根本没有过。
我原本以为纸扎匠再没戏可唱,谁知它却呵呵一笑,说道:“原本我也是在想如何才能成功,可鬼衍大人却告诉了我另一个不需要重塑肉身即可面对雷劫的方法。”
它淡然的看着催眠师:“你,想知道么?”
“我……”
催眠师的眼中逐渐出现一丝火热,他几乎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没有再骗我?”
纸扎匠哈哈一笑,直接伸手一指冰面,只见在它的手指尖突然激射出一道十分细小的雷霆,打在冰面上连个坑都没留下。
可就是这么一道细小的雷霆,却让我和催眠师脸色大变。
我们都是修道之人,自然明白这雷霆代表的是什么。
一般来说,鬼怪都是阴性极强的东西,而雷霆却是至阳至刚的能量,阴阳对冲的原理使得鬼怪才如此害怕雷劫。
可我们现在看到了什么,一个鬼,居然使出了雷法?
催眠师的表情比我好不了多少,看得出他也处于极度的震惊中。
纸扎匠呵呵一笑:“鬼衍大人的理想信念就是要向天下证明,他比那些道貌岸然的道士更厉害,所以他要用一切能够用的方法去成仙,打开仙路!”
纸扎匠说着,它的表情变得狂热,就像是一个狂信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