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的儿子在灵前跪了一会,这才被他的两个儿子搀扶了起来。
这时候他的状态也平静了不少,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便说道:“几位随我来吧,家父有些东西要交给几位。”
我们四人对视一眼,都跟着他走进了屋子。
那老者走进里屋,从一个大木柜子中抱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木匣子,上面还有一把小铜锁,看上去就有年头了,说不定比我岁数都大。
老者很宝贝的把那木匣子放在一张木桌上,又吹了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这才坐在旁边的藤椅上,把拐杖放在一边。
“这是家父留下的东西,说有一天如果鲍家的人找上门,就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从开发商哪里知道,这风水师姓管,那就姑且称呼这个老者为管老吧。
管老深吸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中露出了一点光彩,说道:“我原本以为我死了,这东西都不会拿出来,没想到你们现在就来了。”
我有些急切:“管老,你知道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吧?”
他点了点头:“风水师嘛,我懂的。”
我们对视了一眼,关鉴说道:“那您应该也懂一点风水局了?”
谁知他却摇了摇头,看向我说道:“其实我不是他亲生的,只能算他的养子,他没让我碰这些东西。”
关鉴脸色一变,随即幽幽叹了口气。
其实那风水师的本意是好的,做这行的五弊三缺,他也不想让下一代受这个罪。
可这样一来,那鲍家的事就没办法解决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木匣子里面有我们想要的。
于是我便说道:“管老,那麻烦您把钥匙拿出来,我们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管老咧开没牙的嘴笑了笑:“哪用那么麻烦?”
说着,他横起拐杖一扫,直接把那木匣子扫到了地上,原本很宝贝的木匣子四分五裂。
我悄悄给这管老竖起了大拇指,有劲!
管老咧嘴一笑:“钥匙早就丢了,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啥。”
关鉴他们却是急忙捡起了木匣子中散落出来的东西,里面有一本泛黄的线装书,还有一个信封。
拿起那本书看了看,关鉴惊呼道:“这是一本风水秘籍!”
我连忙接过来,发现里面记载了多达几十种风水局,有阳宅有阴宅,看来这也算是风水师毕生心血了。
只不过翻看了半天,我们也没找到关于鲍家养尸地的风水局。
“哎,看来他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故意没有写上。”
关鉴叹了口气,悄么声息的把那风水秘籍揣进怀里。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这风水师真是高,不让自己的养子学,却故意留下来勾引别人。
如果今天来的是鲍家人,那他们肯定会贪图这风水秘术,只要学了,后代辈辈都是五弊三缺的命格,或者连有没有后代都不一定。
这不仅是想要鲍家家破人亡,还想让他们断子绝孙啊!
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恩怨,让他做到了这一步。
只可惜关鉴本身就是个风水师,学了这些影响不大。
黄伯汉和李修已经在研究那封书信了,看完之后,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拿来我看看。”
我接过书信大致看了一下,也明白了为什么两个人是这副表情了。
书信有三页,第一页写着鲍家和管家的恩怨是非,后面两页则是嘲讽来寻找解决办法的鲍家人。
他明知道鲍家找过来,就是发现了那风水局,却在信中用两大页纸来嘲讽鲍家人自作自受,想从他这找到解决办法无疑白日做梦云云。
至于如何解决那养尸地的风水局,里面还真是半个字都没写。
这样一来鲍家无疑会陷入更深的绝望之中。
其实两家的恩怨说来也简单。
管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是风水相师,给别人看风水才积累了一份家业,结果却遇到了五弊三缺。
原本找到了一个风水宝地建起了一座宅子,想要用风水气运压制自己的反噬,没想到宅子刚建好,就被鲍威勇联合了一些当地人巧取豪夺,还逼得管老爷子流落街头,入了丐帮。
甚至管老爷子想找官府申诉,却遭到了鲍家的报复,打断了一条腿,弄瞎了一只眼。
谁知他们阴差阳错却补全了管老爷子五弊三缺的命格,让他的风水造诣扶摇直上。
从此,马家屯少了一个乞丐,多了一个独眼天师。
可管老爷子怎会如此善罢甘休,他想要报复,让鲍家永无宁日!
于是便暗中偷换了鲍老太爷棺木,把他的尸首炼成了行尸,并且放在一个阴气重的地方养了起来。
后来他想要放出行尸报复,却发现老宅那里要拆迁,鲍家因此飞黄腾达,还能分到别墅。
这让管老爷子怒发冲冠,他决定给鲍家埋个雷,早晚把鲍家和那些同乡人弄没。
于是才有了他给那开发商指点风水,实则暗布阴阳风水阵,还把已经成了行尸的鲍威勇埋进了地下,就等着鲍威勇重见天日之时把那些人杀的片甲不留。
可这一埋,就是足足二十多年!
没想到直到他死,也没看到鲍威勇跳出来杀人的那一幕。
听完我的话,管老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也不懂这些事,能把这东西交给你们,我也算安心了。”
说着,他倚在藤椅上,闭上了眼睛。
关鉴几人摇头一叹,这还真是一笔糊涂账,弄得鲍家和管家几代人都不得好。
随即他们念起了超度的经文,想要送送管老的亡魂。
然后闭上眼睛的管老就打起了呼噜。
三人脸色有些尴尬,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我思索片刻:“淦,这破事我还真不想管了!”
鲍威勇巧取豪夺人家的立命之本,却因此圆了管老爷子的命格,管老爷子没有放下仇恨,反而用这种损阴德的方式报复。
只能说两家实质上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关鉴三人劝到:“该管还是得管,要不然损的是咱们的功德。”
我幽幽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