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会有这种石头人和碎石块?
我感觉整个案子恐怕还是要回到最开始的案子去查,也就是那个被钉在墙上的男人,那个辨认不出来的女尸既然不是邱仙华,那么又会是谁?
而这个时候,我感觉我想听听邱仙华的说辞是什么,毕竟谭赟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精神障碍,目前从他身上好像都找不出来明显的线索。
而且闫副队也没有让我们失望,他很顺利地就找到了邱仙华,等我们赶回去的时候,邱仙华和谭赟都已经被带到了钟队的警局里,两个人被分别拘留在不同的拘留室里。
我看到邱仙华的时候,感觉她很平静,好像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一样,但我没有露面,而是在屏幕后面看着她。
但是邱仙华却并不配合审问,无论负责审讯的警员说什么,她都默不作声,就那样平静的神情,最后两个警员也没有办法,于是看向了我玻璃后面,这个时候邱仙华却开口了,她说:“何阳不是在吗,让他自己来问我。”
邱仙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是有些惊讶的,因为他竟然知道我,而且他这个语气,好似和我很是熟悉一样。
我看了看一旁的樊队,樊队也看向了我,问我说:“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说:“准备好了。”
樊队和钟队说:“那就让他去吧。”
钟队也同意了之后,我就直接走进来审讯室,两个警员都退出去了,只剩下我和她在里面。
邱仙华看见我进来,抬头看了看我,却什么都没说,我坐下来问他:“你为什么要指名见我?”
她看了看我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其实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稍微思考了一下问出来第一个问题:“死在你家里的那两个人是你杀的吗?”
邱仙华回答说:“不是。”
我又问:“那具烧焦的女尸是谁?”
邱仙华说:“不知道。”
听见她这样回答,我有些奇怪,她指名要让我来问,但是我问了又不配合,这是为什么?
就在我迟疑的这一两秒钟,邱仙华忽然反客为主问我:“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被她这么问给弄得迟疑了一下,很快我就反问他:“那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她却说:“我没有觉得你是谁。”
说完还不等我说话,她又继续说:“书本,苹果,河流,杜鹃,火山。”
她几乎是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就念出来了这些奇怪的词语,我甚至都没有完全记下来,我问她:“你刚刚念的是什么?”
但是她没有搭理我,却又反着重新念了一遍:“火山,杜鹃,河流,苹果,书本。”
我不明白她说这些毫无关联的词语是什么意思,我问:“你究竟在说什么?”
邱仙华正反顺序念完两遍这些词语,就再也不说一句话了,无论我怎么问她,她都不说话了。
我只好从里面退出来,我感觉整个审讯是很失败的,因为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我出来以后樊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向钟队,钟队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问樊队:“怎么了,怎么都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樊队看了看钟队,然后和我说:“你还是看看监控的回放再说。”
于是我接着又被拉到小办公室里看了一遍审讯的回放,当我自己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因为在邱仙华第一次念这些奇怪的词语的时候,我的嘴巴好像也在动,像是在跟着念一样,但是樊队却说:“你的嘴型不对,不是在跟着邱仙华念,念的是别的东西。”
我却有些看不出来,因为我的嘴型动的并不是很明显,想要通过嘴型知道我念了什么,我看不出来。
等邱仙华倒着念的时候我也在跟着念什么东西,很显然和刚刚我念的不是一个东西,而邱仙华在念这两遍词语的时候,眼镜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就像是在和我对什么暗号一样。
樊队说:“这是你们的暗号,你以前接触过邱仙华。”
可我对邱仙华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更不要说还和她对暗号了。
钟队在一旁说:“得找个唇语专家来。”
说完他就好像已经有了想法,于是拿起手机走出去了。
只剩下我和樊队在里面的时候,樊队和我说:“何阳,你今天算是真的吓到我了。”
我自己却对这一茬一点印象也没有,甚至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当时跟着念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我甚至感觉到有一阵莫名的窒息扑涌而来,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之后钟队就进来了,他说:“懂唇语的专家已经联系上了,我让人去接他过来。”
之后我们就坐在小办公室里等,我看似平静,心里却像是翻江倒海一般,难道我真的有问题?
后来那个唇语专家就来了,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觉得专家嘛应该是那种年纪大一点,头还有秃顶的中老年男人,谁知道来的却是一个英俊挺拔的年轻男人,看起来也就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还穿着一身警服,好像也是警队里的人。
钟队和他介绍说:“这是樊振樊队,这是何阳。”
他和我们都打了招呼,握了手,我感觉他的手很冰凉,却很有力量,同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脑海里像是朦朦胧胧地有个人的脸在记忆的海中想要浮起来,但是最终还是隐没在海里,看不见是谁。
钟队和我们介绍说:“他叫薛明颜,是我们城北分区的队员,也是我们唇语的专家。”
薛明颜?张子昂?
我看着他的脸,忽然就问了一句:“薛警官,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薛明颜却看着我,没有说话,就是那样看着我。
这时候钟队出来打圆场说:“应该是工作里有过碰面,你们都是同行,见过不是挺正常的嘛。”
薛明颜却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然后我们就进去到了小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