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昂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他一直看着我,我分不清他这时候的神情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我问出来这样的问题,他也丝毫没有情绪上的起伏,好似我的想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好一会儿之后,张子昂才出声说:“自从你见过薛明颜之后,你就容易多想多思,与其去瞎想这些,不如把问题回到最本质上来,就是我们在干什么?”
我说:“查案。”
张子昂说:“那么我们就是在查案,而不是在勾心斗角,你明白吗?”
我还想说什么,张子昂却和我说:“再睡一会儿吧,明天会有新的任务,我们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需要尽快找到破案的办法。”
张子昂让我就在这里睡,他也没有离开,而是在我的旁边睡下,我甚至都能听见我们的呼吸声,但是明明心里有很多话和问题,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第二天果然去到调查队的时候,樊队就找我去说话,才见到樊队,樊队就意味深长地问了我一句:“昨晚睡的好吗?”
我感觉樊队这很显然是话里有话,好像他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一样,但是张子昂节日安康说他不会和樊队汇报,那么他就不会背地里瞒着我和樊队汇报,那么樊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接着樊队说:“不要板着个脸,我就是随口问一句,弄的好像昨晚上真的有什么事一样。”
我始终没有说话,樊队则继续说:“不过你住的那个地方,本身就不是普通的地方,当初他们给你选择这个地方,应该也是花了一些心思都。”
我知道樊队在暗示什么,而现在我没时间去思考这些,我后来一直在想张子昂和我说的那句话,就是不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我们在干什么,是查案,那么就把所有的都回到最初的初衷上来,查案才是第一要务。
我和樊队说:“现在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测和线索,我打算先暂时放一放,我想的是先把最基本的,我们已经完全掌握的线索结合起来,否则这个连环杀人案,恐怕永远都查不出来。”
樊队看向我,他说:“看起来这一次见面好像有用啊,你这一句话,成长不少啊。”
说完樊队说:“我叫你过来,是要听你说一说你见瞿江远的整个过程,包括每一个细节。”
我于是把和瞿江远见面的整个过程都详细和樊队描述了一遍,樊队提出来一个疑问,他说:“既然目的地已经选定了,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弄出这么多路程和缘由来又是为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为了甩掉整个调查队的人,可是后来也发现不对劲,因为如果真的是甩掉整个调查队的人的话,那么瞿江远完全可以在最后改变见面的地方,可是费了这么多功夫,最后还是在原定的地方见面,那么中间费这么多功夫是干什么?
樊队只说了一句:“恐怕当时他们还有别的什么想法。”
樊队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让我仔细描述了这个时间里我所有能回忆起来的场景,最后也没再说什么,就让我先离开了,只是临走的时候,樊队忽然和我说:“既然张子昂回来了,那么你就还是和张子昂组队,至于秦宣,我已经让他回山城了。”
我问:“秦宣不再是调查队的人了?”
樊队说:“这倒不是,我让他回山城继续跟进方进的案子去了。”
我就没说什么了,然后我问樊队:“樊队,有王哲轩的消息了吗?”
樊队说:“王哲轩已经和我联系多了,我给他安排了别的任务,暂时他可能不会回来白城。”
我愣了一下:“他早就和你联系了?”
樊队说:“是的。”
我没说什么,就出去了,我的确感觉这个调查队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而且这些秘密是我一直没有察觉到的。
出来之后,张子昂已经在外面等我来,他说:“早上普先年已经联系了我,说让我们去看看丢失的那具瞿江远的尸体。”
普先年现在是我们唯一的法医,他找我们一定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等到了普先年那里之后,普先年就问我说:“何阳,你确定这就是之前丢失的瞿江远尸体,没有被调换过吗?”
这个我怎么能保证,毕竟我看到他的尸体的时候也是在瞿江远的车里,尸体也是后来樊队他们到了以后从车里找到的。
我问普先年:“是有哪里不对吗?”
普先年说:“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普先年脑袋里的那个虫卵的事吗,这句是提上虫卵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自己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张子昂,又看向普先年问:“怎么会这样,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普先年说:“此前那个虫卵你自己也是看见过的,而且这个虫卵和尸体大脑的整个神经网络已经形成了一体,只是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为了证实这个信息的正确,普先年还特地给我看了解剖之后他的大脑的情况,而且仔细给我看了当初发现虫卵的地方,这个时候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任何异常。
我自己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虽然的确有两个瞿江远,但是绝不可能是死的活过来了,活着的又死了呀?”
张子昂却说:“如果真的是死的活了呢?”
我看向张子昂:“你真的相信死人能活过来?”
张子昂又说:“不信。”
普先年说:“难道是被他的大脑给吸收了,可是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根本不会发生这种情况,而且如果是腐烂也会有腐烂的痕迹,问题是就这么毫无痕迹地消失了。”
普先年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问普先年:“如果这个虫卵持续长大会怎么样?”
普先年说:“如果持续长大,就会变成成型的虫卵,甚至会有相应的虫在脑袋里生长起来。”
我却说:“我是说按照你之前给我看到的,已经和整个人的大脑形成一体的情况下,它还是一个虫卵吗?”
普先年看着我,好像明白了我在说什么,沉吟片刻之后说:“我推测可能会变成像是肿瘤甚至是癌那样的情况,因为癌其实就是细胞变异之后的另一种生长组织,和虫卵这种情况非常像。”
我说:“这么说的话,他的脑袋里其实不是脑癌,而是这种虫卵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