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将信拿起,也没有急着看,把它也揣进了兜中。
之后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用手机仔仔细细将各个位置拍了一个遍,之后又录了一圈录像。
没有什么可以调查的了,她便关了灯,原路走回了屋子。
在暗门靠近楼梯的位置,摆放着一袋水泥,旁边还有一桶水。
白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拎起了那两样东西,
在所有一切都收拾完毕之后,她离开了地窖,并顺手关好了暗门。
之后,她又搅拌好了水泥,重新刷了一遍墙,将屋子里的一切恢复了原状……
所有这一切忙乎完毕之后,一下午时间耗得便差不多了。
白洁出门摘去手套,对两名看守的警员叮嘱了几句,才大步离开了这间屋子,返回了警署。
临出小区门口的时候,她不由得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栋房子,嘴里喃喃说道:
“如果你在活着的时候,我们认识,说不定还真能交个朋友——
最起码,你这聪明的样子,也不差起吴蒙了……”
回到警队的时候,距离下班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
白洁先是将那封信认真读了两遍,然后才喊了常有为过来。
截至目前,案件的真相已经掀开了它神秘的面纱一角,逐渐浮出了水面,
唯一尚需等待的,不过是那些在陆思明已经布置好的陷阱里面,苦苦挣扎以待垂首的人们,
一个一个吞下自己酿出的恶果罢了!
常有为听完白洁的叙述,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姐……我还是想不明白,万一你并没有发现地窖呢?”
“既然项之已经在审讯中告诉了我们这件事,那我们会不会认真查找?
我只是不想惊动某些人,才选择自己去找罢了……”
“那个陆思明就算得这么精确,就没有一点点疏漏?”
常有为明显对一个死人有些不服气……
但过了片刻之后,他突然记起了什么,猛地张了张嘴巴,对白洁喃喃说道:
“对了,姐,我之前听你的,用‘小明’作为关键词,去调查陆思明的来历,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嗯?”
白洁挑起眉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示意他赶紧说下去。
“这个陆思明原本不叫陆思明,他是三年前改的名字,他原来叫做‘乔智’……
之前他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他的前妻叫做‘孔明儿’,是孔允儿的亲生姐姐!
我觉得,他的‘思明’这个名字,应该正是思念孔明儿的意思。
孔明儿死于一场车祸,当时开车的,也正是陆思明,也就是当时的乔智。
乔智大难不死……
对了,我顺着这条线索,还查到了这孔明儿和孔允儿姐妹俩的父亲,也是我们警署系统的警察,
他们两口子当年在追捕一群罪犯的时候,和那群罪犯撞车,双双落下山崖去世了,
而那群罪犯中,只有那个开车的司机幸免于难,逃跑了,至今都未能抓获归案……”
说到这里,常有为唏嘘不已。
白洁却是猛地站起了身子,吓了他一大跳,
只见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狂喜之色,激动地嚷道:
“有为,太好了!我们这起案子的拼图马上就要成功了!
接下来我们只要查明……呵呵……”
“姐,你的意思是,这起案子和我们的人有关系?!”
“没有关系的话,陆思明又为什么要费尽了心思,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把这证据送到我们手里呢!”
“我还是不明白……”
“陆思明,现在基本可以认为他是自杀。
他自己准备的毒药,自己布下的陷阱,又自己安排的目击证人。”
白洁为他解释着,同时自己做着推理,
“但目前还尚有一丝疑点,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他的动机。
现在来看,他给我们的这些证据就是关键所在!
有为,你暗地里去查一下,别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还有,安排信得过的人跟着李大磊……”
“啊?!”
这下,就算是再木讷,常有为也明白了白洁的怀疑对象是谁了……
白洁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你还记得吗?那大金毛可是没叫唤啊……!”
……
项之被暂时放了出来,回到家,在警署的惊慌与疲惫,使得他只想好好躺在床上睡一觉。
他并没有将实情全部说出来,隐瞒了那个赵老头的事情。
白洁告诉他,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地窖的痕迹。
看来是陆思明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已经提前除去了一切跟自己有关的罪证。
但自己又怎么可能认为他并不会坑害自己呢?
如今项之的供词已经没有了地窖这个关键性的证物作为支撑,
那肯定是显得既空洞又怪诞,警方那边肯定会更加怀疑他的……
招惹上了警方,他们怀疑得越多,那自己能被挖掘出来的真相也就越多,这是丝毫不用质疑的事情。
但是除了埋怨自己笨,他又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都怪陆思明那个家伙,自己想死还非要拖累上他……
记得之前那时,项之已经被那些放在桌子上的匿名信件,给折磨得快要彻底崩溃了,
就在第四次凑够了钱,轻车熟路地为对方打到账户上之后,
因为精神实在撑不住,他直接回到了家里。
可是到家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那些威胁信的存在,忘了销毁了……
此时那封信似乎还在办公室的办公桌上,信封里面,装着威胁他的那些照片……
于是他又立刻出门,驱车来到了养老院,连车钥匙都没来得及拔,推开门一路奔上了三楼。
他的办公室里亮着灯。
见状,他手脚冰凉,心底一股寒气冒起,颤巍巍地伸手推开了门……
里面并没有人,台灯开着,但桌子上并没有自己遗落下的信封。
它,已经被人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