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明的身上穿着他那件深蓝色得体的睡袍，将他的身材衬得瘦削且高挑。
“我今天喝得有些多了，这样，我回房间休息一下。
之前的时候把卫生间搞得有点儿脏，就麻烦您先从那里开始打扫吧！”
保洁阿姨连忙应下。
陆思明说完以后，便缓步向着卧室方向晃去。
保洁阿姨告诉白洁，从那时之后，她便一直在厕所清扫陆思明呕吐出来的秽物，
在她的印象中，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将卫生间搞得如此杂乱不堪，陆思明一向是那样的温文尔雅。
后来的时候，保洁阿姨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便连忙放下手里的清洁工具，转身冲进了卧室，
开门后便发现陆思明已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身体痉挛个不停，嘴里还往外吐着白沫……
她被吓坏了，在卧室门口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转身冲出房间打了急救电话。
在急救车到来之前，她又返回屋内，按照急救电话接线员的指示，做了一些简单的抢救动作，
试图挽回陆思明那已明显垂危的生命，但可惜，终究还是回天乏术……
陆思明伸直了四肢，不再抽搐，只是有些僵硬地躺倒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睁大着，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保洁阿姨跪在他的身边，他困难地转过头，哪怕她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都没有完全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待救护车来到的时候，他便已经彻底停止了呼吸，医生检查过后便放弃了，
于是保洁阿姨才拨打了警署的报警电话。
“那他说了些什么？”
“我只听见‘对不起’三个字，其他的听不清楚……”
白洁疑惑地皱着眉头，想了好大一会儿，然后转头对秦风问道：
“秦风，我问你啊，你如果在快要死亡的时候，你会说什么？”
“小洁，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咒我吗……？”
秦风苦着脸，显得非常不情愿。
白洁没有搭理他的抱怨，搓着两手说道：
“若是我的话，估计在那么痛苦的情形之下，也就剩下瞎哼哼，或者是惨叫了吧……”
之后她再次转向保洁阿姨：
“大姐，您知道陆思明有什么仇人或者冤家吗？”
“陆先生为人很是低调，做人也特别懂礼貌，我想不出来他会有什么仇人，
但如果非要说有的话，我知道他有一个生意上的合伙人，名字叫做项之的，
这几年有好几次我上门打扫的时候遇到过，还见过他和陆先生吵过架。”
“项之？”
没想到秦风却是知道这个人，
“是那个项氏制药的项之？！他在我们南市可是很有名的！”
保洁阿姨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再次想起了陆思明死亡之时的惨状，眼眶中再次泛出了泪花。
白洁继续对她问道：
“他们两个人一直不和吗？”
“也不是，以前最早的时候，我也看到过陆先生和项之两人勾肩搭背的，好像是十分亲近的样子。
陆先生这个人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和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个项之应该也算是他唯一的朋友了吧？！
反正除了项之，我也没在陆先生家里，见过其他的客人。”
“你遇到过他几次？”
保洁阿姨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讲道：
“还挺多的呢！尤其是最近一年，我几乎每次过来打扫卫生的时候，都能碰到他。”
白洁眉毛挑动了一下，环抱着双臂继续问道：
“那您每次过来打扫卫生的时间固定吗？”
“那倒不一定，不过一般都是每周的周三，但是如果需要更改时间的话，陆先生一般都会提前通知我。”
“也就是说，每次你过来的时候，都会提前和他联系说明？”
“对，这是我们公司的规矩，我必须照做的。”
白洁放下架起的胳膊，长长呼了一口气，吩咐保洁阿姨带着大金毛去一边休息去了。
紧接着她转过身，低着头，在房间里慢慢走了起来，边走边看。
“小洁，这屋子里有些乱啊！”
“嗯，不管他这是不是自杀，他死之前都有人来过，而且和他发生过争执。”
秦风跟着白洁溜达了一整圈，并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可疑的证物，尽量做到不破坏现场。
这时，负责现场勘验工作的，那个辛大华的徒弟，胖子李大磊走过来，小声对白洁汇报说，
现场采集到了不少的指纹，这些指纹主要都是集中在了客厅里面。
之后他对白洁请示道：
“白队，您看我们要不要把那个叫‘项之’的人请过来？”
“先不用！”
白洁摇了摇头，瞥了李大磊一眼，然后再次思忖了一会儿，咬着下嘴唇目光向窗外看了半晌，
之后她便如同魔怔了一般，先是向前走了两步，紧接着又往后倒了两步，最后突然停住，转身对秦风说道：
“你说，为什么他会让清洁工先去打扫厕所呢？”
秦风苦笑，不得已向她提议道：
“你说的这我哪能知道……不过我觉得，你可以试着问问白晓雪，她说不定能够想得出来……”
白洁果断摇头道：
“不，我一定要自己破获这起案子，不能每次都依赖她！”
秦风张了张嘴，很想说本来她不也是你的另一部分嘛……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白洁倒背起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再次停在了窗户旁边，抬手撩开窗帘向外看了几眼，
紧接着她的眉头便紧紧锁了起来，她终于记起之前自己遗漏了什么问题了。
便连忙再次走到保洁阿姨面前，拎着装有童谣纸张的证物袋对她问道：
“大姐，那大门后面，为什么会贴着一首这个童谣？”
“啊？哦哦，这是陆先生自己贴上去的，他说这首童谣可以让他记起他最爱的人，
所以非要在自己大门后，贴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