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个玫瑰圈——
“转圈圈,玫瑰圈。
满口袋,花艳艳。
啊嚏!啊嚏!
我们倒下一片!”
……
夜,月朗星稀。
然而在古老的森林里面,有着那一颗颗巨大的乔木树冠,
犹如那黑色的天鹅绒,密密麻麻,似乎覆盖住了整个世界。
原本宁静幽谧的森林,突然间便喧嚣了起来,
不知道多少早已栖息的鸦雀,被一个狂奔的陌生人给惊扰,张皇失措地向着天上飞去。
这个闯入森林的“冒失鬼”,是一个莫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他的脸上戴有一副厚厚镜片的近视眼镜,显示着他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
此刻的他满面血污,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左手用力捂着的小腹处,顺着指缝汩汩向外涌着鲜血……
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仿佛一头被猎人追捕的猎物,
突然他的脚下一软,摔倒在了森林里那厚厚的植被上,似乎已经彻底没有力气继续逃亡……
“我,我必须出去!”
年轻人的右手抓紧了地面上冒出的杂草,那锯齿状的锋利草叶,割破了他的手指,但是他却浑若不觉,
“我必须,必须把这里的可怕事实揭露出来!我必须出去,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梦夕……梦夕她还在等我……”
但是微弱气息下的呢喃结束后,年轻人却是再也没有动弹,就这样躺在了森林里的草地上。
许久之后,一个俨然鬼魅般的血红色身影,缓步向着年轻人倒下的位置走了过来。
这个血红色身影的相貌奇特得很,他的脸长长的,就像是山羊成了精,
鼻子高耸直挺,鼻子上面则是一双紫色却无神的眼睛。
他的表情也古怪得很,那血红色的嘴唇离奇地张开着,张得巨大,似笑非笑。
最为骇人的,则是这个人的额头上,竟然长着两只角!
他是一个人类吗?
不,他是罗刹,是那神话传说里面的罗刹恶鬼!
罗刹伸出一只脚,漫不经心地翻动着年轻人的尸体。
突然,那已经死掉的年轻人,冷不防伸出了一条胳膊,死死地抓住了罗刹的脚!
“原来,是你!”
“哇!”
一只受惊的乌鸦,从漆黑的森林里冲向了天空,
飞得过于仓促,以至于它遗落下来几根黑色的羽毛,在空中飘飘荡荡向着地面旋转……
……
夏季的南市郊区,清早雾霭沉重,从一片白茫茫之中,逐渐钻出来一个纤细的人影。
她的个子不高,大概不大到一米六,穿着一身合身的运动服,更加显出了她那苗条的身材。
潮湿的雾气打湿了她的头发,黏在了那张精致的双颊上。
她的五官端正精巧,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浑然天成的陶瓷娃娃。
她的肌肤白皙细腻,宛如一块儿光滑的大理石,鼻子直挺娇俏,眼眸温柔多情,
薄薄嘴唇紧紧抿着,眉梢的眉毛微微上挑,一切外观都显示着她是一个性格刚毅,生活独立的女子。
“梦夕,跑慢点,我都跟不上你了!”
女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也是穿着一身运动装,“呼呼”大喘着粗气。
名为吕梦夕的女子并没有停下脚步等待身后男子,一直跑到了一栋房子前面,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伸手拿起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
过了好半晌,后面那男子才追了过来,一边粗重地呼吸着,一边对吕梦夕说道:
“呼呼……梦夕啊,你不是说你身子比较弱吗?怎么跑那么快的,我都追不上你……呼呼……”
吕梦夕两眼弯弯,对他笑道:
“丁其展,我哪像你一样啊,自从读大学就不再运动。
正因为我知道我身子比较弱,所以才会拼命锻炼啊!
锻炼了这几年,效果可好得很呢!
我的哮喘病也不发作了,而且都不会再时常头疼了……”
丁其展叹道:
“唉!还别说,离开了男人的女人,还真是坚强独立!”
这句话说完,吕梦夕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呵斥道:
“不要说了!”
丁其展愣了一下,便明白是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触及到了吕梦夕心中那道伤疤,连忙低下头向她道歉:
“对不起啊,梦夕,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吕梦夕摆了摆手,声音略显低沉,她心情虽然不好,但也不会因为丁其展的一句话就怪罪于他。
进了房子,吕梦夕从信箱里面拿出了牛奶,里面居然还有一封信。
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会发信了,而且这里是她在乡下休养的地方,基本上没人知晓地址……
她也没有在意,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将这封没有署名的信件打了开来。
里面的信纸有些发黄,似乎是放置的时间比较久远了,导致颜色变了。
吕梦夕好奇地将信纸打开,瞄了一眼,便直接愣住了……
“咣当!”牛奶瓶子跌落在地上,白花花的牛奶洒了一地,吕梦夕浑若未觉。
丁其展见状连忙走上前,好奇地向着那封信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大跳。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吕梦夕的泪水潸然而下,兀自流满了她的脸颊,
但她却并未抬手拭去,而是任由泪水淌到下巴处,滴滴落下!
吕梦夕颤抖着双手把着信纸,逐字逐句认真读了起来:
【梦夕吾爱,展信如晤!
受人之邀,我已于近日来到东省南市红叶小镇奈落,下榻于一间客栈,老板娘风骚貌美,小梦夕可不要吃醋啊!
不日,我将展开科研调查工作,搜集当地特有之真菌。
据传闻,该镇有一个极为可怕的传说。
几十年前曾爆发过大瘟疫,导致整个镇沦为死城。
直至知青上山下乡,以伐木支援国家,才得以重新建立。
当然,此乃传闻,梦夕不必担忧。
珍重!
附上一片当地的红叶,十分漂亮!
宏远写于2021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