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吴蒙的讲述,“陈启明”逐渐不再淡定了,虽然不太确定吴蒙说的是真是假,
但感受不到自己身体里那个原本的陈启明存在,这种感觉却是真实的!
之前他还以为是因为那家伙太过懦弱,被那吴蒙强制唤起的关于他的记忆给吓晕了,
或者说,是被吴蒙给深度催眠的原因!
现在吴蒙如此一说,他很快便想明白了自己对那家伙感觉消失的原因,
于是他的情绪开始激动了起来,很快便转变为暴怒,瞪大如铜铃般的眼睛里,血丝更是密密麻麻,大吼道:
“你骗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在手铐脚铐不断随着“陈启明”的挣扎,撞在床头床尾的栏杆上“叮叮咣咣”的声音之中,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音响起,他那睁大的双眼逐渐合拢,陷入了睡眠之中,
不过这次,吴蒙却是不知道在他的梦中,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了!
……
吴蒙转过身,不再管那已经睡在治疗床上的陈启明,而是先走到摄像机前面,将摄像机关掉了。
之后他才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个从一开始就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旁观的孟幽。
其实在对陈启明进行第一次催眠的时候,吴蒙用了个小手段。
他是特意让警署准备了一个“牛顿摆”放在了那台放有摄像机的桌子上的。
然后通过几句话的心理暗示,将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牛顿摆”的上面。
所以在将陈启明第一次催眠的时候,沙发上坐着的孟幽也同时被催眠了。
吴蒙有意无意间注意着孟幽的状况,只见他当时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从规规整整,变成了翘着二郎腿,双手手指还有意无意地挽起了“兰花指”……
第二次对陈启明催眠,他故伎重施,再一次同时催眠了两人。
此时关掉摄像机,吴蒙转过身来,细细打量着沙发上的孟幽。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孟幽,压根就不是什么“双重人格”,而是典型的“多重人格”。
因为两次催眠,孟幽却依旧没有睡去,精神却似乎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这次他恢复了比之前更规整的坐姿,就如同一个正在听老师讲课的小学生一样,
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然后满脸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吴蒙:
“吴教授,这算是结束了?”
吴蒙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别急啊!他的事情结束了,但我对孟警探还是蛮感兴趣的,希望孟警探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呢!”
孟幽点点头,显得极为配合:
“好的,吴教授您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如实说!”
吴蒙看了他片刻:
“我想知道,孟警探是有几重人格呢?”
孟幽惊讶无比地看着他:
“啊?没有啊,我不就是我吗?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吴蒙笑了笑:
“没关系,咱们试试就知道了!”
说完,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枚怀表,将链扣别在两指之间,怀表坠落,
这个过程虽说很快,但是就在这么快的一瞬间,孟幽的样子却是再度变化了起来——
只见他一改之前的认认真真的样子,蹭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原地发力,直接一脚朝着吴蒙的肚子踹了过去!
吴蒙也没料到这一变故,只来得及曲腿回收在肚子前面,孟幽那重重一脚便跺在了他的膝盖位置。
重心不稳之下,他侧倒在地上,连续几下翻滚之后,直到墙边处,吴蒙才停了下来,
狼狈地半撑起身子,强自忍疼笑着对孟幽说道:
“不是多重人格么?那孟警探这变脸可变得太快了,呵呵……”
孟幽却是并没有继续追着攻击他,而是站在原地不屑地冲他摆了摆食指:
“你连我都打不过,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催眠术,我劝你还是别来招惹我们了!”
吴蒙笑得更加开心了:
“孟警探这算是承认了吗?那再试试这个呢?”
他话音刚落地,一阵悠扬但充满了诡异旋律的音乐声便响了起来,
原来是吴蒙趁自己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将自己的手机从兜里摸了出来,牢牢把在了手中。
此时他正是按下了手机音乐播放的按钮……
随着音乐的播放,孟幽的神情果然再次变化了起来,这次他面部肌肉剧烈抽动着,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兴奋……
但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的吴蒙,却是从那种兴奋中读出了一丝其他的意味,似是凶残,又似是杀戮……
那是一种杀了不止一人的变态杀人犯才能拥有的眼神,
见惯了各种案件的吴蒙,在这种眼神下,也不由得汗毛耸立了起来……
吴蒙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却是没能站起身子,之前膝盖处挨那一脚,似是严重扭伤了,此时稍微动一下便疼得厉害。
他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孟幽,心里第一次为自己的冒失感觉到了后悔。
孟幽以一种极为不正常的走路姿势来到了他的身边,缓缓蹲了下来,
那双充满了嗜血光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吴蒙,似乎他就是他的猎物!
吴蒙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缓缓地闭起了眼睛,
他明白,这一局,他输了,输在准备不足,也输在了过于自负……
但令他没想到的,孟幽却是没有对他做些什么。
在吴蒙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他的眼神已恢复了正常,只不过他清清楚楚看到了,
那清明的眼神里面,充斥着一丝不屑,以及鄙视!
孟幽在他面前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
“以后我不想见到你,少来招惹我。否则,下一次,你很可能会死……”
说完后,他直接转过身子,径直走到了治疗室的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
公元两千贰贰年。
今天又是周五的下午。
白洁坐在自己的【白氏女探工作室】门口,无聊地仰起头,
看着那大半栋楼都被那明媚阳光照得发亮的,马路对面那省总警署办公楼。
她自上而下数着阳光照落的楼层,数到最下面那个房间的窗户处,
看到了窗内那洁白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