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饱的一顿饭了,真是谢谢您,您这是救我们命啊,等村子缓过来了,我们一定给您立庙树碑,赞叹您的无上功德。”王冬梅的父亲,差点拉着小姑娘和妇人就给我跪下了,一家三口都饱饱的吃了一顿。
包括我也吃了很饱的一顿,为了避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摸不出来了,我让他们取了盆和碗来,不停地从包里拿馒头,起码拿了三十多个馒头出来,再往后,就拿不出来了,包里便只剩下了法器和纸笔。
还真是时灵时不灵!
“也别谢我了,你们吃饱了,自己留一些,就拿去给大家分了吧,我也只能帮到这些,更多的馒头,也拿不出了。”
“神仙,我们村子里有几百口人,这点馒头确实是有点不够,要不您再变一些出来?救了我们全村人的急?”王冬梅的爹话是说的朴实,讲的也在理。
可我除了苦笑,也说不了什么,只能道:“不是我不想变出更多的馒头,一个是我真不是神仙,没这能力。再一个,能不能变馒头,得看它!”手指了指头顶上,意思很明显。
王冬梅的爹,眼神有些失望,可也很快恢复过来,憨憨的笑说:“唉,我们这些人就是苦命人,没过过好日子,以往也就是勉强吃饱,本来去年年末下了场大雪,老辈人说瑞雪兆丰年,还想着今年有个好兆头,哪知道又旱又蝗的?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说着,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我,抱歉的说:“神仙,昨天的事您也别见怪,我们这些乡下人见识短浅,不知道您是神仙。有得罪,求您慈悲,别与我们一般见识。您以后见着玉皇爷爷,也说说我们的苦楚,多赏我们几个好年景,我们一定多加供奉。”
他的话,说的我心酸的很。不知说什么,我就只能继续强调我不是神仙,话还没出口,就被堵了回来:“神仙啊,您就算现在还不是神仙,日后也一定能成神仙,就拜托您帮我们这些人跟天上那些大神仙美言几句……”
他这一说,我更无法拒绝了。只得应道:“以后有机会,我给你们写表文奏达上天……”
恍惚一下,才想起来这又有什么用呢?眼前之人已经不在人世,我所见,不过是一场幻境。他们的愿望,永远无法实现了,我能做的,只是希望他们超升后的魂灵,能投个好胎,别再受这般苦楚才是。
“咚咚咚……”
“二黑,二黑你在家吗?”
门外有人扯开嗓子喊,听声音就知道是村长来了,大概是王冬梅的爹刚刚找人去叫了。
“在呢,在呢,村长你等着。”
王冬梅的爹站起身去接人,我背好包,也起身往外走去,刚要出门,我忽然动了个心思,转身对王冬梅母女道:“这些馒头不多,拿出去散了也吃不到多少,不如你们留着吧。晒干或者烤干,可以存的比较久,留下粮食总是好些,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日子呢。”
老实说,在这里呆的越久,我越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虚幻。我到底是穿越到了过去,还是一场幻境?这里的一切,实在太真实了。
跟随王冬梅的爹,走入院子里。刚一走进院子,我浑身没来由的一颤,师父的声音传入耳中。
“守一,莫要沉迷。你在这里帮助村民越多,就越沉迷此地。时间久了你便醒不过来。要知晓这一切是已发生之事。你所做一切都已不能改变已发生之事,只是沉醉梦中!”
师父的声音,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模糊间,我好像看见这间院子里,王冬梅的爹依旧只是一具尸体,手拿砍刀正要破开那扇门,而门里,还是只有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师父……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我颤抖着回答。
“唉,他们已经死了!”
“馒头不是您给我的?”
“不是,是希望你留在这里的人给你的。”
闻言,我从头到脚都是一凉。原来我一直都弄错了意图,给我馒头,就是为了让我觉得我能改变这些人的命运,乃至让我沉醉其中,最后失败于此。
师父才是要让我清醒的人。
现实如此残酷,谁不愿沉醉于梦中呢?
“神仙,您怎么了?快来啊?”
王冬梅的爹在我发呆时,已经打开了院门,迎着村长进来了。看见我站在院中间发呆,便喊醒我。我一看,村长不仅自己来了,还拿了一把剑,正是古剑杀生,我还说给我弄去了哪里。
“没什么,刚刚想到一些事。”
眼前的两人哪里能想到,我此时经历的痛苦?虽然早就想到这里可能只是一场幻境,但是过往经历的幻境不少,都是测试我个人的机智与德行,虽是有惊,但我不怕,因为我一直都在按我本心做事。
可是现在,却要让我为了冲破幻境,看着眼前那么多人受苦。这是让我违背我的本心行事,让我变得残酷,我如何能做到?
“神仙,您答应我说要我但你去山里看看怎么对付蝗虫的,我听说您醒了,就赶紧过来了。”村长给我使了个眼色,看他的意思应该是王冬梅一家都还不知道根本出不了村的事,村长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呀,神仙要帮我们解决蝗虫问题?那可太好了,只要这些蝗虫再不来,再过一月,我们把粮食一收,村里的问题就解决了,再去邻村借一点,撑到明年不成问题”王冬梅的爹满脸兴奋与期待。
“是啊,要感谢神仙!”村长也点头赞道。
我有些犹豫,刚刚听了师父的话,我现在到底是跟村长去,还是不去呢?可是两个大男人如此期待热忱的目光,我如何能拒绝?
“神仙,怎么了?是还没有休息好吗?”村长关切的问道。
罢了,我就先去看看这出不了村是为什么,圣人会的法术,我也未必能破,去看看,长长见识也好。
“没,休息好了,我们走吧,现在就去看看。”我笑着答应,一边朝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福至心灵的转头看,王冬梅母女也站到了小院里目送我离开。这家人生活虽然苦,但他们还有希望。
如果我不帮他们,曾经的人间地狱景象便又会上演。真是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