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七叔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凶星入命,以鬼为引。怨鬼已除,守一的命局,也遭到了重创。如今,除非将那凶星命局的祸根彻底铲除,否则很难救得了他。而那祸根,想必正是那从未谋面的血书。只是,血书尚无迹可寻,且守一危在旦夕,除非用我茅山秘术,暂时将其命局压制,再想方设法找到祸根!”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二爷爷顿时激动的连连点头,且慌忙又说道:“还请七叔再施术法,务必要救守一一命才是啊!我张家的祖上,到了守一这一代,也就只剩下他一人了。唉,我早年入赘刘家洼,连子孙后代,都要跟着姓刘。所以,张家的根苗,不能丢啊!”
“老人家,我知道你非常着急。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救这孩子?只是,他犯的是凶星入命之局,如果要施展秘术,必须用我茅山派嫡系传承之法,以主印命,方才有救!”
七叔紧锁着眉头,且缓缓背负着双手,许久后,方才淡淡的开口,解释道:“所谓以主印命之法,便是以师承之主星,印亲传弟子之命星,稳住他的命局。虽然会消耗一些修为,但至少也算是一个缓解的法子,除此之外,我倒也想不到别的法子了啊!”
“七叔,这么说来,守一必须是您的亲传弟子,才能使用此秘术?”
二爷爷怔了怔,继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且低声呢喃道:“守一啊!如果这是你的机缘,你便有得救,如果这不是你的机缘,你也只能认命了啊!”
“不错,只是……我此生尚未收徒,倒也不打算收徒……”
七叔微微点头,继而苦涩的笑了笑。
“七叔,救人如救火,或许这也是您和守一的师徒缘分。再者,您不可能见死不救吧?七叔!七叔您一定要救救守一啊!”
二爷爷颤声向七叔祈求道,近乎要向七叔跪下。
反倒是堂叔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了七叔的面前。看着此番场景,我的眼泪莫名的流了出来,艰难的伸出手,用尽全部气力去拽堂叔的衣襟。此刻我很想告诉他们,是我对不起他们,是我连累了他们如此低三下四的为我祈求救治之法……
可是堂叔并未理会我,且沉声向七叔说道:“七叔,您一定要救救守一,如果您不答应收下他,我就长跪不起!”
“切莫如此,快起来!”
七叔的神色微微动容,当即把堂叔搀扶起来,随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此番巴蜀之行,或许早已是冥冥注定!”说着,七叔转回身来,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眼,又说。“张守一,你可愿拜我为师,从此踏入道门,成为我茅山派的亲传弟子?”
此刻,我早已是泪眼模糊,或许我内心仍旧倔强的想要拒绝,我不想得到二爷爷和堂叔苦苦求来的恩惠,因为,我觉得我不配得到他们如此的付出……但当我看向二爷爷,只见二爷爷立时激动万分的向我点头示意:“傻孩子,七叔乃是一代宗师,你捡到了如此大的机缘,还不快点头应承下来?”
看着二爷爷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堂叔炽热的目光,许久后,我重重的点头,道:“我愿意拜您为师,愿意入道!”
“好!好啊!”
二爷爷一边擦拭着老泪,一边点头笑道。
七叔则再次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茅山弟子,必先受三皈五戒,张守一,近前拜师!”
说罢,七叔转身走到神案前,恭敬的叩拜了一番,且一脸郑重的向其上布告:“茅山派密宗传人初七,今日开坛收徒,弘我茅山道脉。善士张守一,品行端正,忠孝仁义,且心性敦厚,可为我亲传弟子,今向茅山派历代祖师叩准!”
布告毕,七叔瞬间取出了两枚古朴的铜钱,用力向着上空抛去。旋即,当铜钱落地,乃是一反一正,静静的躺在地上。
“是圣卦,太好了!”
二爷爷不知看出了什么端倪,在看到地上的铜钱时,不禁喜出望外。
旋即,七叔并未多说什么,叩拜之后,立时起身,在神案一旁端身正坐。
在堂叔的搀扶下,我一点一点的站起身来,但还未等堂叔搀扶着我走向七叔,便是听到七叔沉声喝道:“既有心入道,何须他人搀扶?难道你没有长腿吗?”
被七叔这般呵斥,我顿觉胸口压着一团怒火,这个古板而又不通人情的七叔,难道不知道我现在走不动道儿吗?如此刁难,分明就不想收我为徒。
可是,二爷爷和堂叔如此祈求,我若是现在拒绝拜师,似乎有些愧对他们。
无奈之下,我咬了咬牙,一把将堂叔推开,并沉声说道:“堂叔,还是让我自己走吧!”
但见我一步步的向七叔挪动过来,七叔的脸色,倒是微微缓和了许多。直到我艰难的跪在七叔的跟前,重重的磕下三个响头,随即又起身,再度跪下,如此反复三次,便是行了三跪九叩之大礼!
曾记得学堂内拜先生,便是要行厚礼,如今如此郑重其事的拜师,更是免不了周到的礼数。
最后一拜下来,我便是再也起不来了,摇摇晃晃的跪在七叔的面前。而此刻,二爷爷把一杯茶水端到我的面前,并示意我敬茶。我只得接下茶杯,颤颤巍巍的送到七叔的跟前,用极为生涩的话语,说道:“七叔……”
“嗯?”
七叔眉头一皱,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额!师,师父请喝茶!”
我恍然间反应过来,忙恭敬的改口。
“嗯。”
七叔顺势接下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淡淡的说道:“原本按照礼数,为师还要向你开宗演教,宣说茅山派的教义,以及诸多戒行规条等等。但念在你现在危在旦夕,必须马上施救,便是能省则省。还有两个尤其重要的事情,为师还要和你说明。一则乃是我茅山派的寄魂牌,看来也只能等日后再为你祭炼,二则,便是你的道名,也可向后推延。如此,今后你以何为伴?”
“为伴?师父,我不就是一个人吗?您也没有别的弟子不是?”
我想了想,不禁苦涩的回道。真不知道师父怎么就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明知道还问。
“嗯,既然你选择了一个人,那便占了孤夭贫中的一个‘孤’字。我茅山派弟子,在入门之初,都要扣碗择命,以此来定日后的命局。刚才为师问你的问题,便是谶言!”
师父难得露出了一抹微笑,缓缓将他的用意道了出来。
我顿时懵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就把我今后的命局给定下来了?孤?孤岂不是就是孤独一生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今后便不能再讨老婆?这,这怎么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