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出柳冰颜。
“小女子没有任何冤情。”李卿月率先开口说道。
“我也没有。”戏师师随后说道。
“我也没有,景师弟,你呢?”王清罡说道。
“我?好像并没有。”景圣说道。
李大仁也明白他们是信不过他,于是开口说道:“昨夜发生一件大事,想必你们还不知情。”
“如果是县衙大牢被劫的话,就不用说了。”景圣说道。下楼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听到有人谈论这件事了。
“此事你们既已知情,本官便不再多言,但还有一事,你们绝不知情。”李大仁负手而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李大人请进。”景圣抱拳拱手道。
“七皇子那一万两赈灾金,已经运到了襄阳府城。”
“不可能。”王清罡不可置信,明明是被黑衣人劫走了,乃是他和景圣亲眼所见,又怎么会出现在襄阳府城,“镖局死了这么多人,唯有柳姑…柳冰颜与吕劲峰活了下来,你却说已经运到襄阳府城,大人莫不是在欺骗我们。”
“是,你们不相信,刚开始,本官也不信,可细细想来,这就是一场斗争,一场关于皇位储君的斗争。”李大仁说出这番话,镇住了眼前这几人。
一阵风声乍起,原来是柳冰颜听闻这一番话,心里感到悲哀,怒气冲冲,实在按耐不住,一个飞身从窗户边回到房内,吓了陈东方一跳,赶紧将李大仁护至身后,“大仁小心。”李大仁默默推开陈东方,强忍着不适,与柳冰颜四目相对。可柳冰颜凌厉的眼神带着浓厚的杀意,李大仁实在坚持不住,移开目光,拱手道:“柳姑娘,终于肯现身了。”
“你刚刚说的,究竟何意?”柳冰颜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是不是在位高权重的人眼里,他们这些人,皆是微不足道的棋子。
“那要请柳姑娘,将镖局被劫那日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句不错,一字不差,悉数告知于本官。”李大仁说道。
“好,我都告诉你,事情是这样的……”柳冰颜将事情讲述一遍,王清罡、景圣和戏师师时不时插两句话,让镖局被劫之事,讲的十分清楚。
“事情就是这样,李大人,请为民女做主。”柳冰颜单膝跪地,抱拳拱手道。
“柳姑娘不必如此,快快起来。”李大人虚扶道。
戏师师搀扶起柳冰颜,说道:“李大人,事情你既已知晓,能不能撤掉柳姑娘的通缉令?”
“莫要着急,容本官三思。”李大人眉头一皱,坐到凳子上,仔细思索。
首先,还是要从镖局说起,那日夜晚,镖局的货物先是被蜀国残党黄巾军劫走,随后又被黑衣人黄雀在后,将黄巾军尽数诛杀,又将镖局的人悉数杀害,只逃了柳姑娘一人,抓捕人证吕劲峰一名,在这个地方,便已破绽百出,与官府的公文对不上。其次,镖局还有一人活着,此人正是司徒洪源,揭发柳冰颜的大功臣,今日清晨,卢知书特意引荐于他。再者,柳冰颜一路上频繁检查货物,确定是一万两黄金无疑,官府却说是一堆石头,那一万两黄金已经被锦绣宗的人暗中押送到了襄阳府城,所以,黑衣人与锦绣宗脱不了干系,更与卢知书脱不了干系。
“本官想起来了。”李大仁突然猛的起身,说道。
“不知大人想起何事?”
“无事,你们在此等本官回来。”李大仁虽骨头硬,可他深受儒家教育,不能贸然说出危害皇家之人的那种话,说了便是冒犯龙威。因为他刚刚想起,卢知书曾与七皇子有些交际,若他猜的不错,卢知书是七皇子的人,而这一切,可能都是七皇子的计划,只不过,他没有确凿的证据,想查,也不好下手去查。万一逼急了,逼的司徒洪源莫名暴毙,逼的县衙捕头莫名暴毙,逼的襄乡县令莫名暴毙,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他不想再经历这种事了,人呐!还是要学会妥协。在一些人的颜面面前,另外一些人的性命,便显得十分渺小,十分卑贱,连只蝼蚁都不如。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
……
……
苏柳镖局入京城之日……
林府。
一间暗房之内,七皇子陈子昂与司徒洪源、吕劲峰二人对坐相谈。
“洪源呐!丹药的效果如何啊?”
“洪源多谢七皇子赐丹之恩!多谢七皇子再造之恩!”司徒洪源吃了陈子昂给的那颗丹药,修炼的速度不但恢复正常,还比以前快了两倍,这对于任何一个武者来说,都是再造之恩。
“嗯!”陈子昂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吕劲峰,“劲峰呐!我已经安排中正、中平,进入太学院了,等你平安归来,我就安排他们当个太守。”
“多谢七皇子如此看重犬子,劲峰定不负七皇子所托。”吕劲峰说道。
“我三哥托你要办的事,你可一定要配合好,不然,我怕他会报复你的儿子。”陈子昂既是提醒他,也是警告他。三皇子能动他的儿子,那他七皇子也可以。
“是。”吕劲峰暗暗叫苦,原来就在这之前,三皇子派人找到他,许诺黄金千两,并以两个儿子的性命要挟,让他配合劫镖之事,至于何事何地劫镖,由他和某个人商议而定。
这一路上,那人早就想动手劫镖,不曾想七皇子早已安排好地点,吕劲峰以入荆州正是镖局最松懈之时和荆山、景山路上无人、适合埋伏为由,说服了那人,最终,三皇子交代的事与七皇子交代的事,他都完成了。
而嫁祸柳冰颜的原因,是为了以防万一,镖局的镖师死不死的,对七皇子来说无关紧要。纵观这上千年的历史,皇子为了当上人皇,别说兄弟姐妹了,就连亲爹都能无情杀害,何况一些不认识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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