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在莲儿的提示下,连忙拿出银针,放入鸭肉中。
在拔出后看到银针变黑,脸色忽然阴沉下来,“这个死老太婆,看来是活腻了。”
“小姐,让莲儿给你报仇。”莲儿瞬间面露阴狠,生气地将手中的茶盏捏碎。
“早就该把这个死老太婆弄死了。”
早已经受不了李月梅卑劣手段的灵溪,也气急败坏地一通附和。
面对三人充满杀戮的言论,沈呤微没有马上回复,而是拉着谢长缨坐在贵妃椅上思考。
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吩咐众人。
“传令下去,让府中下人将我病入膏肓的话带到李月梅的耳中。”
灵溪闻言福了福身子,飞快离开屋子,之后,沈呤微接着交代红娘和莲儿两人。
“红娘,莲儿,你们帮我配制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发作时间必须在一个月后。”
早已经蠢蠢欲动的红娘和莲儿激动点头,转身离开了清香苑内。
在灵溪和林伯的传播下,很快沈呤微病入膏肓的消息传入了福寿苑内。
当躺在床上的李月梅听到这个消息后,开心得差点叫出了声音。
“你是说,那贱人已经快不行了。”
苏雅娴闻言也是激动地颔首,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是的,娘,我就说那沈呤微看面相就是短命鬼,沈家这么大的财富,她福薄哪能兜得住。”
这句话让李月梅心中大喜,满意地握住苏雅娴的手,心中满是欢喜。
“幸好我让君彦将你接回府里,不然,那君彦这辈子再也没机会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她果然没有看错苏雅娴,这个丫头跟她当年一样,不但做事狠辣,又能隐忍。
这个丫头也够争气,她终于可以重新掌管沈家家业了。
苏雅娴不知李月梅心中的心思,还在为即将能掌管沈家家业而激动。
她含着娇羞的笑意,目光灼灼发誓,“娘,你放心我定会为郎君多生几个孩子,让您接下来的日子,能儿孙满堂。”
然而,就在李月梅和苏雅娴为能掌管沈家家业开心的时候。
薛君彦正在下朝的路上,遭受着同僚们的议论。
但凡与他擦肩而过的朝臣,全都用着鄙夷的目光对他指指点点。
只因今日市井之中流传了有关沈府的谣言,偏偏那谣言全都是在控诉着母亲的罪状。
还有就是他与家中远房表妹苟且的事情,甚至还传到了陛下耳中。
想到此,他心中越发郁闷与烦躁,尽管同僚说话难听。
他丝毫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只好将心中的怨气带回了沈府。
怒气冲冲来到福寿苑,找到李月梅。
此时的李月梅还沉浸在即将拥有无限财富的美梦中,就连儿子进入房中也没发现。
“娘,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我成为同僚的笑话。”
李月梅在听到儿子的声音后才回过神来,疑惑望了过去。
“彦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你为何贴了告示出去召集大夫,又不让大夫进院中看诊?你可知这个无信的行为,让我颜面扫地,遭到同僚的嘲笑。”
薛君彦非常后悔让李月梅从乡下来到京都,自从她出现之后,后院就没有一日安宁过。
所谓家和万事成,后院整日斗来斗去,让他如何在朝中立足。
李月梅没想到儿子会因为沈呤微对自己大吼大叫,心中是又气又恨,板着脸解释。
“那沈呤微,故意带着大夫来福寿苑,娘没病,总不能让沈呤微抓住娘的把柄。”
薛君彦没想到自家母亲,竟然装病获取世人的同情,可她却低估了沈家在京都人心中的地位。
就算他当朝二品官员都未必能撼动沈呤微在民众心中的位置。
“娘,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如此?呤微是你的儿媳妇,将她陷入不义,对你有何好处。”
“闭嘴,你这个蠢货,你难道没看出沈呤微早已对你没有当年的情谊了吗?”
“你竟然对她还有一丝幻想?若不是想办法给她戴上罪名,娘如何帮你拿到沈家家业。”
李月梅对薛君彦失望极了,没想到在节骨眼上拖后腿的,还是她这个最看好的儿子。
她的谋略野心是一点都没继承到,反而像他爹那般心慈手软,妇人之仁。
若不是今日与李月梅谈话,薛君彦完全不敢相信,平日性情温和的母亲,竟有如此大的野心。
“娘,你疯了?沈家的家业哪轮到你去惦记。”
这句话让李月梅的脸越发阴沉,她只好抿着下唇,沉思了片刻,当即露出委屈的神情。
“孩子,这是什么混账话,我是替你的前程考虑呀。”
“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么能一辈子寄居在他人屋檐下,只要沈呤微死了,那沈府的一切自然就是你的了。”
李月梅的话让薛君彦失去了反驳的理由,他之所以放任娘亲掌管后院。
确实是为了能有机会成为沈府的主人,只要沈呤微在,那沈府始终是沈府。
无法变成薛府,他也无法摆脱赘婿这个充满耻辱的头衔。
然而,就在薛君彦沉默不再出声时,李月梅来到他身旁,小声暗示。
“孩子,你不用担心,那贱人活不了多久了。”
薛君彦闻言惊楞抬起头,心慌质问,“娘,你说的什么意思?”
提起这件事情,李月梅脸上不由得欢喜起来,将沈呤微身体状况如实地说了出来。
李月梅原以为听到沈呤微命不久矣,薛君彦会如同她一般高兴。
可她却发现这个孩子,竟然露出了惊慌不安的表情。
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转身离开厢房里。
就连苏雅娴进入房中,薛君彦都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忽略她走出院外。
李月梅望着儿子那慌张的背影,眉头一蹙,脸色有些燥意。
苏雅娴也发现了夫君的慌张,但她并不知道是因为沈呤微。
在将托盘上的高汤放在李月梅面前时,还开起玩笑。
“夫君,这么着急是陛下召见吗?”
“要是陛下召见就好了,君彦是听到沈呤微命不久矣匆忙离去。”
李月梅对苏雅娴越来越没耐心,瞪了她一眼,打开汤盅时,暗暗讽刺。
“你多久没伺候君彦了?看你月份也不大,怎么?就不愿意服侍自己的相公了?”
苏雅娴还在为薛君彦的反应发呆,在听到李月梅的声音后。
她才缓过神,委屈地解释,“近日,郎君都以公务繁忙为由,并未过来找奴家,奴家也去寻过几次,统统都被赶了出来。”
想到这个事情,苏雅娴就感到惶恐不安,自从沈呤微重掌管家之权后。
她在府中的地位就变得如履薄冰,若再得不到薛君彦的呵护。
那日后她的处境将变得岌岌可危,随时面临惨遭逐出沈府的下场。
显然,苏雅娴的惶恐落入了李月梅眼中,她想盛起一勺汤水喝下后,才缓缓开口。
“虽然说,沈呤微这个贱人,时日不多,可谁也说不准她是能活几年,若是迟迟不死,那这沈府的主母之位,怕是一辈子都轮不到你了。”
在喝了几口高汤之后,李月梅眉头越蹙越深,疑惑地观察汤盅。
“这汤的味道为何如此怪?”
苏雅娴呆愣了半响,听到李月梅的话后,接过她手中的汤勺,轻轻搅拌解释。
“可能是多了人参的缘故。”
话落,她抿着下唇,又补了一句,“娘,你放心,孩儿自有安排。”
李月梅对苏雅娴的回复很是满意,接过汤勺继续品尝高汤。
然而,就在两人信心满满时,躲在屋檐上的红娘将手中的毒药放好。
悄悄重新盖上瓦片,随后,踩着瓦片飞跃回到清香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