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在下,谢明霁,叨扰了。”
就在李月梅沉思之际,便听见谢明霁在小厮引领下进入厅堂。
李月梅闻言连忙起身面向谢明霁,福了福身子,“首辅大人,老身有礼了。”
“老夫人,请起,不必客气,在下不过是陪家妹过来拜访沈夫人,昨日春日宴上,沈夫人对家妹照顾有加,家妹特此前来感谢她。”
谢明霁进入堂厅后,佯装虚扶薛老夫人,脸上露出虚伪笑意,柔声解释。
李月梅好歹也在京都混了数十年,这种场面上的礼数还是会做到位。
她笑着请指向厅堂的上位,说道,“谢大人,请坐。”
谢明霁看了眼那上位的太师椅,笑了笑,转身来到一侧的椅子上。
“晚辈坐在这里即可,不知沈夫人可有在家?”
“她她不在。”李月梅在听到谢明霁单刀直入询问沈呤微的情况,笑容一僵,缓缓坐下,心虚回复。
谢明霁佯装没看到李月梅的样子,端起茶盏说道,“不急,今日家妹闹脾气,说是一定要见到沈夫人才肯离去。”
“这她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呀。”李月梅没想到对方这么难对付,比沈二伯一家难搞多了。
沈二伯一家不过是商贾,她只需要摆出一品夫人的姿态,就能将其赶出府中。
可谢明霁却不同,他为人精明,又是当朝首辅,虽说,两人在朝堂上意见不同。
可私下却还是要维持表面上的礼数,若直接将人赶出府邸,怕是对彦儿的仕途有影响。
考虑再三,她只好掩面痛哭起来,情绪悲凉,边哭边说。
“不瞒谢大人,儿媳她得了失心疯,昨夜伤了许多人,现已关押在自家的院子里,怕不能跟谢小姐见面了。”
“娘,儿媳,怎不知自己得了失心疯?”
就在李月梅旧技重施时,院外响起了沈呤微那清灵的声音,屋内的人全都神色各异,顺声转头望去。
只见沈呤微身穿云霞五彩锦缎锦袄,轻妆淡抹,清冷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步伐缓慢行至堂屋,幽深的眸子望向坐在上位的李月梅。
李月梅面容惊愕,瞳孔一缩,心虚地打量着眼前的沈呤微,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话。
“你”
“长缨。”
沈呤微直接忽略李李月梅那震惊的神情,转身朝着谢长缨张开手臂。
谢长缨在看到沈呤微进入屋中后,瞬间从闷闷不乐变得雀跃起来。
她激动地上前牢牢地抱住沈呤微,生怕她再次消失。
“乖,有没有好好吃饭?”沈呤微温柔一笑,轻轻抚摸着谢长缨的后背。
谢长缨闻言松开沈呤微的手,忽闪灵动的眸子,用力点头。
两人的对视让坐在一旁的谢明霁心中泛起酸醋,生气地轻咳几声。
只是,两人全都没把谢明霁的暗示放在心上。
“姐姐有点事情要处理,你是留在这里呢?还是跟灵溪出去玩?”沈呤微考虑到待会要大战李月梅,怕吓到谢长缨,只好暂时把她支开。
谁知,谢长缨听到要离开的话,顿时委屈起来,固执地摇头。
谢明霁一听妹妹要留在厅堂,瞬间不淡定,咳嗽几声,试图引起两人注意。
“那个.长缨,要不你先去沈夫人的院子玩?”
话音一落,谢长缨全然当作没听到般,整个人都挂在沈呤微的手臂上撒娇。
沈呤微望着谢长缨宠溺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好,那就留在姐姐身边,你站在身后,只不过待会不要被吓哭鼻子。”
说完,她轻轻点了点谢长缨的鼻子,打趣地说。
谢长缨开心地摸着鼻翼,乖巧地站在沈呤微身后。
端坐在上位的李月梅越听越不对劲,她不是让人将这个贱人关起来了吗?
为何她会出现在此?思及此,她立马露出慈祥的笑容,看向沈呤微。
“呤微,你没事了,太好了,可把娘吓坏了。”
与此同时,只见身穿朱红色团花锦袍的妇女快步进入厅堂中,不耐烦地嘀咕起来。
“娘,您找我什么事?我正在盘账呢。”
进入屋中才发现里面站着沈呤微,还有其他两张陌生面孔,想起有关账本的事情,于是乎,不管不顾地大骂起来。
“沈呤微怎么回事,账房先生说账本全被你拿走了?拿账本干嘛?赶紧给我送回来,耽误了下个月大伙领月钱,你担得起码?”
李月梅发现大儿媳当着外人面前吵吵闹闹,当即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白氏,闭嘴,吵什么吵,没看到有客人在。”
白清秋闻言顺着婆母的视线才发现,端坐在一侧神情淡然喝茶的人似乎气质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贵气。
而后,她才收敛怒意,看向李月梅说道,“娘,你怎么喊我过来?”
“喊你来?我没有啊。”李月梅闻言当即诧异,摇头。
“大嫂,是我让你来的。”沈呤微在两人诧异不已时,快步上前说道。
李月梅闻言瞬间不安起来,“你让凭什么让清秋过来?”
这时,门外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
沈呤微并未着急回复李玉梅的话,而是转身看向院外。
只见灵溪快步带着沈南靖和沈白行至厅堂中,李月梅一看到去而重返的两人,顿时一惊。
沈南靖和沈白也同样惊讶,神情震惊看着仪态端正,神采奕奕的沈呤微。
“呤微,你.你没事?”
“表哥,说什么傻话,我很好呀。”沈呤微顺声回头看向沈白,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半点病态。
李月梅发现局面越发不可收拾,当即站了起来,“呤微,快把沈大伯和沈公子带到偏房,不要惊扰贵客。”
“我沈家人为何要去偏房?薛老太,你这话说得有点奇怪。”沈呤微冷冷一笑,行至沈南靖面前,将他搀扶到太师椅前。
沈南靖疑惑地跟着侄女走到八仙桌旁的椅子,又在侄女的指示下坐下,满脸疑惑。
他之所以返回这里,是听侄女贴身丫鬟灵溪所说,呤微出事了,才和白儿匆匆赶来。
李月梅瞪着惊诧地眸子,面容逐渐阴狠起来,强忍怒意,质问。
“呤微,你可是又发病了?来人,将少奶奶送回厢房。”
“发病?怕是有病的是你吧,薛老夫人。”沈呤微将大伯安顿好后,轻笑几声,眸子阴冷,转身看向李月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