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向东一口气说完,便看着我,像是等着我发问。
我挠了挠有些发懵的脑袋,扭了扭因为长时间转头已经发酸的脖子......一下接受了这么多信息,我需要捋一下......
鬼王以下......可我在交手之前并不一定能准确得知对方的级别啊,那万一遇到一个鬼王,对方并没有一上来就操控傀儡呢?
另外,既然意能者怕物理攻击,那他们为什么不带一些重武器,不说重武器,带几把枪都行啊,看见敌人直接来上一梭子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我问出了心中疑虑。
“很多时候,在真正交手之前,我们确实不知道对方的级别,对于你这种经验不足的意能者来说,即便交手,你也无法准确判断对方级别。这个就需要不断积累经验了。”
“至于你说枪,如果遇上厉害的角色,别人一个照面就入侵你了,枪不就相当于给别人准备的吗?如果遇上不是你对手的,你也用不到枪。”
“我们国家全民禁枪,旁人想搞到枪并不容易,最简单的渠道,反而夺取我们这些人的配枪。”
“那种近距离遭遇战,特别是对付鬼,我们都不带枪。除非是计划相对周祥,人员相对充裕时,有人担任远程狙击,这个时候会带狙击枪。”
好吧,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俗话说,一切的恐惧都来源火力不足,要是能搬个蓝火加特林,对着敌人一通猛轰,那才叫过瘾......
“对了吕主任,你刚才说特殊鬼还有探测师是什么?”
“特殊鬼......”吕向东咂了咂嘴,摇了摇头,“那是不能以常理推断的存在,就像人类中的某些特殊存在......”
“比如天生对数字很敏感的,天生有音乐才能的,天生对颜色很敏感的。”
“总有一些鬼突变出某些逆天的能力,就比如今天我们遭遇的这只幻境师,本能实力不强,但一旦被它入侵,它能瞬间在你的意识中创造出让你难分真假的场景。”
“我当时之所以没有发求援信号,是因为在我们的视野中,我们是在朝着村庄外不停前进的,虽然我当时疑惑为什么这个村庄这么大,走了半天走不出去,可我们走过的路没有重复的。”
“而且对方那省级发出的意能攻势,都被我稳稳挡在了意能护盾之外,眼看着就要走出村庄来到车子边上了......”
“没想到,对方省级的攻击居然只是为幻境师创造入侵我的渠道而已......”
“至于你,肯定是那只幻境师给你投射了某种幻觉,引诱着你一步步自己撞墙,要不是我及时拉住你,阻断了它入侵你的鬼意能,就你那撞墙力度,不死也瘫痪。”
“可惜,让那幻境师跑了,要论单挑,十只幻境师也不够我打的。”
“记住,以后如果再遇到幻境师,一句废话不要说,直接一拳轰爆!以你的实力,能做到这一点。”
“一旦和幻境师废话,让它有了入侵你的机会,你就完了!”
吕向东长呼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多亏王警官的当机立断和小安你的及时支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吕向东说到这,摸了摸额头,有些歉意的看了眼睡着的潘教授。
“我有一点没搞懂,”吕向东继续说,只不过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就是那只幻境师怎么会和花国人合作?鬼会跟意能者合作吗?简直匪夷所思!真不知道那些人用的什么手段......”
“希望他们能从那花国女人身上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吧......”
看着吕向东眉头紧锁的样子,我明白了他当时为什么没杀那女人了,原来是要审讯那女人。
不知道对于这种别国入侵的女性意能者都怎么审讯,会不会采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好想学习一下......
吕向东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至于探测师,那是舍弃了攻击能力的意能者,就好比是雷达,善于发现和感知,能发现平常意能者发现不了的异常意能波动,能勘破一切意识幻觉投影。”
“当然,探测师的探测能力也不是无敌的,幻境师就能克制探测师......确切的说它和探测师是相互克制的,哪方实力强,就能克制对方的能力。”
听了吕向东的讲述,我感觉意能者和鬼的世界太过神奇和广博,居然还有这么多听起来匪夷所思的存在。
“对了,”吕向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盯着我说:“小安,用村民填坑,是你想的应急之法对吧,你说说看,你发现那些村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当即把我和王奇潜入的过程说了一遍,包括水缸里的冻尸,以及挖坑的村民。
当然,重点是要描述清楚,我用村民去填坑实为万急时刻的无奈之举。
“吕主任,当时十万火急,我那么做真的是无奈之举啊,我的内心受到强烈的谴责,我肝肠寸断,我心如刀绞,我痛心疾首,我捶胸顿足,我......”
“好了好了,成语都快被你讲完了......”吕向东抬手打断了我。
“他们是如何控制那些村民的?你说有村民围攻你和王奇,可村民之间又是如何互通信息的呢?那些家伙到底怎么做到这些的?”
吕向东自顾自沉思了好一会,最终叹了口气,“他们肯定用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看来他没想出答案。
“吕主任,”见吕向东看向窗外,我开口道:“你们为什么要从村子那里下高速呢?”
吕向东听到这话,双眼一眯,面色拉了下来,冷声道:“我们收到了临时指挥中心的消息,说高速前方有车祸,疑似敌方所布陷阱,所以我们才从那匝道下高速的。”
“一进到村里,就有几个村民模样的人说是接应我们的,说在村子的那一边准备了新车。指挥中心这时向我们肯定了这几个村民的身份,让我们跟他们走!”
“刚走到村里,我们的防御帽突然被人用石子打掉了,我们也在同一时间受到了攻击......”
吕向东越说声音越冷,到后面我都能听到他的后牙槽被他自己咬的咯吱作响。
“也就是说,指挥你们的人中有奸细?”我询问道。
“要么是有大内奸,要么是有行动指挥部的人被干掉了......这下你知道为什么官家的人这么忙了吧,哎,多事之秋啊。”
“吕主任,境外势力为什么要入侵我们?”
“为了抢夺我的科学家和关键技术。我只能说这么多,别再问这个话题了。”
我挠了挠头,又问道:“吕主任,鬼到底是怎么产生的?还有意能者,究竟怎么样才能成为意能者?戴秋叶说是特定方式的冥想,他说的对吗?”
“这些事,你就更不能知道了......全国都在禁枪禁毒,我怎么还会把造枪制毒的方法告诉一个非官家的人呢?除非,你加入官家......”
我干笑了两声,转过身去。我的脖子和腰都快扭断了,好酸痛。
“小安,”吕向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真的应该加入官家,虽然我们只接触过这一次,但我看得出,你这个人,杀伐果断,不拖泥带水,并且分得清轻重缓急,不会陷入无休止的自我内耗中。”
我又扭过头看着吕向东,“吕主任,你这评价太高了,我担待不起......”
“你转过去吧,看你一直在那摇头晃脑的。”
“不好意思,主要是脖子扭的太酸了。”我又转过身子。
“你用村民填坑的时候肯定知道那几个村民会死,你一点没犹豫啊。而且我从你脸上看不出一丝因为杀人而产生的情绪波动,好像你只是踩死了几只蚂蚁。”
“呵呵,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嗯?吕向东这话听着奇怪,像是一种......试探?
我快速思索了十来秒,这才说道:“我是个外科医生,可以说是见惯了生死,我见过太多被病痛折磨的连求死都做不到的人......”
“那些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病人,有时候最希望的就是家属能签署放弃治疗的同意书,我深知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有尊严的死去......”
“那些村民,看着就不正常,与其让他们成为敌人的帮凶,还不如发挥一下余热,尽一份作为中国人的责任。或许,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帮人解脱,帮人为国尽责,我为什么要内耗自责呢?唯一让我感到惋惜的,就是王奇,他死的,太不值了。”
我说完后,车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我扭头看向吕向东,发现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又转了回去。
“吕主任,那个村子死了那么多村民......这是一件大事啊,到时候舆论这些怎么办?”
“呵呵,不会有舆论的,涉及到特殊事件,官家会介入,到时会对各大网络平台下禁令,没有人能绕过官家在网上发布这些信息。”
“原来如此......”
车里安静了下来,我看向窗外,外面好黑,雪仍旧在下,地面上已经开始有积雪了,高速路上除了我们,一辆车也没有,我感觉我们这三辆车仿佛行驶在一条没有尽头也不知通向何处的道路上。
我紧了紧身上的大棉袄,有些犯困,我回头看了眼吕向东,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睡吧,反正车上有一个省级强者在,而且我们似乎已经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