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你怎么自己醒来了?我们没有停药啊!”
“小安你居然顶着麻醉剂自己醒了?”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同?”
“你是不是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你感觉怎么样?”
众人看我醒来,纷纷开口询问。
但是,我清楚的感觉到,伴随自主意识苏醒的还有一股强烈、复杂、暴戾、极端的情绪一下在头脑中爆炸开来。
此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膨胀到极点的气球,只要微小的刺激就会彻底失控。
“小安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一下灰蒙蒙的,感觉眼白和黑眼珠融合了,看起来好吓人。”姚一心有些惧怕的说。
老赵咦了一声,而后惊愕道:“这是意能不受控制外放的表现,小安眼睛变成灰色,是他外放的意能在我们意识中的投影!小安,你进步这么快?”
我赶忙摇头,语速飞快道:“各位,你们听我说,我的状态非常不好,这次进去虽然吸收了不少意能,但是同时还接收到了非常多的负面情绪,我现在就处在爆发的边缘,你们什么都别问了,快把绑着我的东西解开。”
晓飞最先反应过来,他一伸手阻拦了其他人的继续发问,然后一言不发的开始松开我身上的制动带。
我看着眼前的众人,这些人的脸上大多数是询问和疑惑的神色,可即便是这些平常的神情,也有种让我觉得受到冒犯的错觉。
我连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鞋面上有一些污渍,可这些微不足道的污渍在此刻我的眼中都像是来自于鞋的嘲笑,我甚至有了把脚上的鞋撕碎的冲动。
该死!要被这些情绪摧毁了......
“晓飞!”我连自己的脚尖也不敢看了,干脆闭上眼睛。
“我在。”
“我内心有种无法控制的愤怒,我必须要将这种愤怒发泄出来,你不是开拳馆的吗,现在立刻带我去你的拳馆,我要打拳!”
这是我情急之下能想到的唯一无害的发泄方式。
“好,车就在楼下,跟我来。”
我睁开眼,一骨碌爬起来,一言不发的跟着晓飞,其他几人也默不作声的跟着往外走。
来到拳馆,我立刻带上手套,对着沙袋开始击打,每次出拳我都铆足了劲,每次出拳都会伴随着我的一声大喊,我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把郁结在心里的负面情绪释放出去。
此时在我面前的不是拳击沙袋,而是过往经历中给我留下各种不愉快记忆的人,那些我本以为早就忘却的人。
这些人的样貌、动作、嘴脸一个个的浮现在眼前,我每打出的一拳都仿佛打在这些人的身上,我甚至还想象出他们被击中后那痛苦的样子......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由于运动量多大,运动时间过长,双手前臂肌群发生了横纹肌溶解!
一伙人又直奔赵云所在的省医院。
好在老赵是副院长,给我省去了所有手续,直接住在了急诊科。好在这一次冰海渡给我的愤怒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
老赵说,我和花和尚情况不同,以后不能一味求快,而要求稳。
你这说的是废话,现在就是你们要求我进意识空间,我都不会再进去了,那种暴虐的感觉,太猛烈了。
在急诊科病房住了三天,我的手终于不那么痛了,肿胀程度也有所好转。但这三天,我感觉自己内心的愤怒情绪又有些冒头,这让我非常苦恼。
我肯定不能再去打拳了,难不成要去踢腿?那要是腿也踢伤了呢?难不成要动用身体的其他部位?哎,这冰海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我为此伤神时,听见外面诊室传来了争吵,听起来,似乎是来了个麻烦病人。
我侧耳听了一会,好像是来了个什么领导,带了一伙人,叫嚣着不挂号就要治疗,还要把不听话的医护全都解雇了。真豪横。
本以为外面吵吵就结束了,可好像越吵越凶,还动了手。
这让本就易怒的我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为了避免自己失控,我赶忙戴上耳机,调开音乐,听了起来。
“小安,小安......”没过一会,病房门打开了,老赵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我摘下耳机,“怎么了老赵?”
“城建局局长来看病,是下面的问题,小安你是泌尿科的,能不能帮忙看看,我们医院泌尿科会诊医生还在其他科会诊,要一会才能到,看那何局长的样子似乎很痛苦,在外面都快吵翻天了。”老赵有些焦急道。
我犹豫了一会,点点头,穿上老赵拿来的白大褂,跟着他出了病房。
来到急诊大厅,我发现有好几个膀大腰圆的社会人在这叫骂医护,几名保安在维持秩序,一名医生正捂着流血的鼻子躲在护士站里面,一名护士捂住脸在那哭。
我瞥了眼老赵,没说话,也没敢多看,我怕自己一个冲动又对那几人发动了意能攻击。
“你是泌尿科医生是吧,给我们局长好好看看是怎么回事,你可要看仔细点,不能出任何一点岔子。”一个寸头男看见我后语气生硬道。他那满脸乱长的横肉都快能挤出油了。
我和老赵来到诊疗床旁,那寸头男也跟了过来,我们拉上帘子,病床上的何局长缓缓放开了武当的手......
我靠,一个又大又肿的紫茄子出现了,尿道口还在不停地出血。
“噗......咳咳......”我在嗤笑出声的瞬间立马假装咳嗽了几声。
“小安,怎么样?”老赵问道。
“这位何局长,他......他的那个断了......尿道海绵体应该也受损了,所以一直滴血,需要安排急诊手术。好在来的及时,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比如长瘢痕什么的。”
“啊!断了?怎么会断?”老赵满脸惊奇。
“那个......极少数人是在睡觉雄起时猛的翻身自己压断的,大多数人是在犁地的时候没对准,被地基撞断的,现在这大白天的......所以......”
“啊?还能犁断啊?这......这该犁的多狠呐......噗......”老赵好像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脸都红了。
“什么?还有后遗症?那会不会影响我以后的功能?”何局长十分紧张。
“现在不好说,要开进去看伤到什么程度,至于以后会不会影响功能......不一定......”
“啊?!都怪那娘们!非要躲!玛德,害得老子成这样了,回去非得弄死她!”何局长恶狠狠道,“大牛!告诉韩公子,让他把那娘们给我弄死!不然他们的项目别想老子批!”
“好,好的,我这就和韩公子说。”寸头男连忙道,继而看向我,“你看准没有,要是你看错了让我们局长白受罪,我让你直接下班!”
一道听起来年轻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正往诊室走来,“哎吆,我的何局长,什么事把你弄到医院里来了呀?我一收到消息,立马就赶来了......”
“韩公子......”
随着声音的靠近,一路有人朝这人打招呼,这些人打招呼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小心,寸头男也连忙从帘子里出去迎接,捏着嗓子喊着韩公子,那大嗓门都变成了夹子音。
就连老赵在听到这声音,脸色也不由微沉。看来老赵认识这韩公子。
“嗯?”脚步声在靠近诊室门时停住了,那人疑惑了一声,旋即快步走过来,一把拉开隔离帘......
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面色有些苍白,梳着油光偏分头,身着韩版小西装,脚踩细尖皮鞋的男子出现了。
这人有些特殊,他的脑袋周围没有意识光斑。
男子快速看了眼老赵和病床上的何局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上下打量。
“以前没见过你,你不是协会里的,你是官家的?”男子看着我问道。
“嗯?”我愣了下,摇摇头,“我,我不是什么官家的。”
“不是官家的呀,那就好,”男子又看向老赵,“你们之前那花和尚呢?”
老赵干咳两声道:“韩公子,花和尚在处理一件委托任务时......被反噬了......”
“你们那花和尚,连县级都没达到就敢出来接任务,当然风险高啦,而且你们又没有人压阵,他不出事谁出事?”被称为韩公子的男子满脸不屑道。
他这话一出,我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花和尚好歹帮了我,虽然他最后没能打败鬼女孩,可他前期的消耗肯定起了大作用,而且他现在都那样了......
这韩公子有点讨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