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菁菁久久没能反应过来，直到红灯转绿，车子平稳行驶出去，她才缓过神来，侧过头看着他——
“你……你怎么，这么……你什么时候这么孟浪了？”
霍启城一点也解决的唐突，反而有些回味。
这么多年以来，这样的索取，他想象过无数遍。
陆司霆说得没错，他太过于小心翼翼，反而更容易失去，如果确定那个人是她，一直都是她，那么强取豪夺又能怎么样？
他压根就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出现他之外的对象，所以，就算她怨恨，他也想要把人留在他身边。
“不然呢？你会让我碰你？还是会主动碰我？”
霍启城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很平静地回道。
“你，你最近怎么变得不太一样了，你以前是很温顺的，都没有……”
“是不是觉得我没有那么顺从好说话了？”
霍启城淡淡地接住她的话，漆黑如墨的眸子也静静地看着她。
沐菁菁感受他那目光里凝聚的温度，微微凝滞了一下，没有做声，目光也停在他的身上。
霍启城淡然吸了口气，收回视线，依然平稳地控制着车子，好一会儿，感性好听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其实我一直都这个样子，但你说过，你喜欢温柔暖如阳光的人，我也一直想变成你喜欢你的人，但，这么多年过去，你好像已经忘记这样的话。司霆前些时候跟我说过，我才想起，原来，我都戴着面具行走了那么久。”
霍启城这话，让沐菁菁顿时语塞，眼睛里不禁浮起一阵复杂来。
“我想过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我努力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你的目光也未必会为我驻足，往后如果恢复本性，你也会怪我吧？”
霍启城语气低沉，带着一丝自嘲，“所以，倒不如直接就是本色演出的好。”
“霍启城，喜欢我是不是让你很痛苦？”
沐菁菁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霍启城这个样子，忍不住低低地问了这么一句。
“喜欢你不容易，但是如果得不到你，才是最痛苦。所以，有的时候，我也想得很清楚，你恨就恨吧，反正我们的婚约，我一定会让它完成的。我能说服尽最大的努力，让你过得开心点，但绝对不会放手就是了。”
这还是霍启城第一次这样坦然跟沐菁菁说出自己的感受，此时，他的黑眸里也充满了坦诚，还有丝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沐菁菁这么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心里有些抗拒，但是有不可否认，听到他这样的决心，她心里竟然也会一种暗暗的喜悦。
她说不上这种复杂的情绪，但也明白，这些年，她确实得到过霍启城太多的特殊待遇，她对他的态度，确实也不太好。
“一辈子也许没有那么长，我也无心其他人。菁菁，我的心意这些年你应该明白的，霍家和陆家的联姻是必然的，也是稳固关系的必要之举，我知道你一直挺抗拒这个。虽然，司霆说过，他也能挺住压力，让我们两个的事情作罢，但是，你能明白他都需要承受住什么样压力吗？”
霍启城此话，自然让沐菁菁一时有些沉默，她回答不上来。
“我希望在这个前提之下，我们之间能有些美好的回忆，联姻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如果我们两情相悦，一切都只是锦上添花。我会尽我所有的一切，让你幸福，你想做什么，实现什么梦想，你都可以去做……”
“哪怕，到最后，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放弃我们所喜欢的事情，我也会遵循你的意思，希望你能实现你的梦想。”
霍启城这话当然是说得很真挚的。
沐菁菁听着，不免有些不敢置信，瞪大美眸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你后面还愿意放弃你的手术刀？”
“不然呢？家里的事业总要有人继承，自由了这么多年，也足够了。”
沐菁菁有些惊讶，紧紧盯着他问道。
只有她才清楚，霍启城这位所谓天才型的医学高材生，私底下也是有多么的努力，当年为了备考各种证件，就没少通宵达旦，还是她陪着他熬的。
“你那么艰难才走过来的，你愿意放弃？”
沐菁菁问道。
“我们不只是有我们自己，身后也有我们的责任。有些东西，我们也得承担。就比如你家，这些年，是司霆撑着，你才能更自由。沐氏那边，司霆也没少操心。甚至以后，考虑到他的压力，连以夏也不会轻松得了。”
想到陆司霆，霍启城又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了。
他至少还能做点他自己喜欢的事情，陆司霆呢……
他几乎一出生下来，就注定为家族而奋斗，这些年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陆家呕心沥血。
别人只能看到他作为陆氏太子爷风光的身份，却不知道，他到底都经历过什么吧？
尤其是陆氏内部本身也不见得很平静，陆司霆这些在国外，好几次都差点丧命，这些年经历过亲友兄弟的背叛，承受的心理压力他霍启城都无法感同身受。
但是，眼前的沐菁菁就未必知道这些艰难。
所以，当初知道宁以夏也有着同样出色的能力的时候，霍启城由衷地替好兄弟陆司霆感到高兴，不仅找到了合作伙伴，还能找到灵魂伴侣，也算是非常完美的一个结局了。
“我哥是不是经常跟你交流经验啊？”
沐菁菁轻声问道。
“我倒是想跟他交流，前提是他要有那兴致。你哥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霍启城回道。
“唉，我哥是那样的。我也不知道……我哥他……不过，我爸妈要回来了，这几天，他们要见家长了。就是，我爷爷那边好像还执着于江家，也不知道江家给我家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江颖婵连我嫂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好不好！”
“陆爷爷知道以夏了？”
霍启城问道。
“好像是吧，我爸肯定跟他说了。他老人家老喜欢掺和我们小辈的事情，听说把我哥都惹生气了，两个人电话里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