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引以为傲的法术竟然被他看破。
卢老夫人当然是心中不悦。
但是杨行秋又打出丰都北阴大帝的名号。
她也不好表现出来。
“先生道法玄妙,天师之位,历来得道者居之,老身自该让贤!”
看着卢老夫人双手递上的九节杖。
杨行秋先是瞥了眼站在前面的牛钧。
那眼珠子瞪得跟牛蛋似的。
还有几百名蠢蠢欲动的甲士。
道术是骗人的把戏。
但是,牛钧那一身肌肉,可是货真价实的。
再看看秋菊那怨毒的眼神。
杨行秋肯定是不敢接。
三辞三让嘛!懂得都懂!
“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愚者求道,贪利而已。智者求道,还守其用。”
卢老夫人原本不是真心相让,听出杨行秋不想接,也就收起了谦卑的姿态。
“先生,道术微妙,与天地相通,深不可测。”
杨行秋赶紧拉起叶阳鹤就准备走。
“在下告辞!”
“尚儿,送先生回去歇息。”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牛尚,这时跳了出来。
“俺这就去!”
三人就在众人的目送中,匆匆离去。
这时天色有些暗了,更熟悉山路牛尚走在前面带路。
“小心一点!”
杨行秋则拉着叶阳鹤,慢慢下山。
走了好一阵,沉默的牛尚突然转过头问道。
“大哥,世上果有鬼神乎?”
“嗯?”
杨行秋被这么一问,站在原地。
夕阳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林,将一束光洒在他脸上。
他为什么这么问呢?
母亲可是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展示道术。
至于这世界上有没有鬼神。
何必多此一问?
难道是在试探自己?
杨行秋低头,看了一眼仅能一人勉强通过的山路和几十米高的悬崖。
他比自己高一个头,力量上不是他的对手。
再者还带着一个人呢。
最好是能回答出一个能让他满意的答案。
再不济,也得尽最大可能保证自己别被他推到山下去。
杨行秋稍稍退后,拉着女友靠在山石上,这才缓缓说道。
“人死魂灭,世上当然无鬼。至于神迹,更是无可寻觅。”
听见杨行秋这么说,牛尚那张疤脸微微抖动。
这是生气了?
杨行秋把身子靠得更紧了!
“哈哈哈!俺也如此觉得!”
杨行秋呼出一阵热气。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牛尚很开心,杨行秋趁机问道。
“不知老夫人何处学得道法,竟能如此精深!”
“舅父本为天师,十二年前离家云游,母亲便自通道法。”
十二年前?
杨行秋开始回忆那段时间的历史。
公元371年,那一年除了原名袁萝的夏荷,家破人亡之外。
第二年,发生了一件事。
卢悚,自称大道祭酒,事之者八百余家。
十一月,遣弟子许龙入吴,晨,到海西公门,称太后密诏,奉迎兴复。
公初欲从之,纳保母谏而止。
因叱左右缚之,龙惧而走。
甲午,悚帅众三百人,晨攻广莫门,诈称海西公还,由云龙门突入殿庭,略取武库甲仗,门下吏士骇愕不知所为。
公元372年,有个叫卢悚的人,派弟子许龙到吴郡去,诈称得到了褚蒜子的密诏,要把已经降为海西公的晋废帝司马奕,拥立为帝。
司马奕看破了他的计划,准备将他逮捕。
卢悚改变计划,直接发动政变,率众攻打建康宫,突入了云龙门,在武库里掠夺了甲胄和兵器。
“敢问舅父,可是姓卢,讳悚!”
牛尚有些吃惊,倒也没否认。
“正是!大哥可见其踪迹?”
牛尚不知道自己的舅舅去了哪里。
但是杨行秋知道。
游击将军毛安之闻难,率众直入云龙门,手自奋击,左卫将军殷康、中领军桓祕入止车门,与安之并力讨诛之,并党与死者数百人。
可惜,这场政变没能成功,他和弟子们被当场击杀。
“舅父仍是四海云游,不知所踪!”
“好!好!”
三人就这样下了山。
“二弟,大哥先回去了!”
告别了牛尚,杨行秋拉着女友回到了卧房。
叶阳鹤抱住了杨行秋,开心地笑起来。
“没想到,你还会法术呢!”
“嘘!”
杨行秋让女友安静一点。
“什么法术,顶多算是魔术而已!”
“怎么会呢?”
看着女友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杨行秋有些无奈。
“就连曹硕,张靳,王贤这些古代人都不相信,你怎么会相信呢?”
哎,看来要好好解释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