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寻仙宗掌门的碧云剑吧？”
“嘶，居然把碧云剑给了她，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如此，是否有些不公平？”
“一个元婴，一个才金丹，这样的比试就公平了？”
……
有人认出了碧云剑。
当下周围议论纷纷了起来。
原本都不看好刘静的，可是在看到碧云剑之后，众人就有些不确定了。
碧云剑可是高阶灵宝，即便刘静无法完全驱使。
但有时候战斗，修为重要，法宝同样也很重要。
“你不担心吗？”
系统见望月依旧很淡定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奇。
望月翻了个白眼：
“这两年二崽在外面历练，只怕也得了不少好东西吧。”
他既然突破至元婴期，便正式成了气运之子。
作为气运之子，天道肯定给他安排了不少好东西。
望月才不信他手上没有什么宝物。
就算没有，大地之力也能抵挡碧云剑的攻击。
-
接下来，刘静拿着碧云剑，便直接欺身上前。
剑气弥漫之下，周围居然还能听到破空之声。
凌厉的剑气让即便是身处擂台之下的围观群众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实在是这剑气隔着阵法都让人感觉到背后一凉。
更无法想象，直面剑气的钱炎是什么感想。
钱炎虽然惊讶于刘静还有这等宝物，但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他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比试，更离谱的他都想到过。
他很清楚，以刘静的实力，即便是能够驱使这把剑，只怕也持续不了多久。
其实只要他用法术将她挡住，不让她靠近，等到她灵力和精神力耗尽，这场比试他根本不用费多少精力就能赢。
只是看她这么努力，他对这个对手也多了几分尊重。
于是手一挥，收起了周身的灵力。
抬手间手中也出现了一把软剑。
软剑银光一闪，好似一条银蛇缠绕在他周围。
众人齐齐一震。
居然也是一件高阶灵宝。
不过想到对方是天阳门的弟子，又有那样一个师尊，有这样的宝物也不稀奇。
只是众人的目光逐渐有些羡慕嫉妒恨。
若是望月知道他们所想，一定会表示想多了。
这种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气运之子，她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宝贝。
人家宝贝自己就能跳他们兜里。
-
刘静身形一动，宛如清风拂脚，瞬间逼近了钱炎。
碧云剑轻轻一挥，一道青色的剑气划破空气，却带着一股死寂直逼钱炎面门。
钱炎面不改色，身形暴退数步，软剑轻盈出鞘，同样也是轻轻一划，硬生生将青色剑气一分为二。
随后双剑交叉，两股灵力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十分耀眼的光芒。
瞬间将周围的空间都扭曲了起来。
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瞬，但也让众人看出这两人对剑道的造诣居然这般高。
“看着这些天才，我发现我果然是来人间凑数的。”
“扎心了老铁。”
有人忍不住低声呢喃了起来。
虽然刘静修为不如钱炎，但单拎出来，比起这世上许多人来说，她都能算得上是当之无愧的天骄了。
而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两人的剑光交织，很多低阶修士除了两种灵光，甚至已经看不清他们的身影了。
快。
速度快到了极致，便是有些高阶修士，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场中的两人。
随即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若是没有发生退亲一事，两人当真是一对十分契合的璧人了。
不管是对法术还是剑术，都十分有天赋。
甚至望月都忍不住在心里说句可惜。
随着时间推移，刘静脸色已经开始苍白了起来。
虽然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但是动作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流畅了。
她知道快要分出胜负了。
狠了狠心，一咬牙，牙尖咬破了舌尖。
一股精血喷到碧云剑之上，原本青色的剑突然泛起了点点红光。
原本还有些力竭的刘静，突然爆发出十分强烈的灵力。
剑光一闪，再次朝着钱炎攻击而去。
周围在两人剑气的余波之下，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激荡在阵法之上，让阵法都有些摇摇欲坠。
尘土飞扬间，擂台已经破碎不堪，一片狼藉。
突然，两人抬眸，隔着飞扬的尘土看向对方。
一个神色依旧淡漠，一个眼中充血，带着不甘。
最后两人带着剑光冲向对方，一次激烈的交锋之后。
刘静猛地往后退了十几步，钱炎退后五步。
两道剑光同时消失。
各自站立在擂台两侧，目光相对，刘静身形狼狈，墨发飞扬，眼睛布满血丝。
钱炎除了衣衫有些凌乱之外，连发冠都没有歪。
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就在此时，刘静只觉得口中一阵腥甜。
‘噗’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下一秒，整个人有些脱力的半跪在地面，一只手拿着碧云剑撑在地面。
语气沙哑又无奈：
“你赢了。”
这话说出口之后，积压在心头三年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其实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心里不甘心。
如今尘埃落定，无论输赢，她都可以接受。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她是自食恶果。
钱炎在她吐血的时候，就下意识往前两步，伸出了右手。
最终还是缓和了一下表情，收回了手。
刘静吐了一口浊气，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
撑着剑，踉跄的站起身。
眼前已经有些晕眩了，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没有在钱炎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
“休书，拿来吧。”
钱炎眼神认真的看向刘静，他这才看清楚刘静的容貌。
虽然因着战斗看上去狼狈，眼神充血。
但她这副倔强的样子，让钱炎突然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也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不肯服输。
“原本你我不用走到这一步的。”
钱炎说完，就听到刘静嗤笑一声：
“休书，拿来。”
输了就是输了，当初她思虑不周，造成今日的后果。
她接受了，却不愿意接受钱炎的怜悯和自以为是的好心说教。
钱炎沉默了一会，手一抬，一张休书便出现在了手中。
这休书他写了很久了，如今拿在手中，却感觉重若千斤。
刘静杵着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抬手接过这张纸。
手中的血迹沾在纸上。
她低头一字一句的看了过去，突然轻笑一声。
将这张纸郑重的收入储物戒中。
再次抬眸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如此，我……不欠你了。”
这三年，她每一天都过得十分惶恐。
怕刘家被报复，怕寻仙宗被针对，怕师尊被她连累……
她为自己的恣意妄为、不计后果付出了代价。
但从今天开始，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钱炎沉默的低头看着刘静，而后敛下眼，也轻笑了起来：
“对，我们，两不相欠了。”
说完，两人都没有再看对方，转身各自离开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