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辞也不敢当着顾渊的面反驳人家孩子不行，他也没见过。
不过心里蠢蠢欲动，想去会会这个让他皇兄如此赞扬的孩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马车快到宫门处，顾辞叫停了：”皇兄，臣弟就先回府了。”
顾辞已经掀开帘子打算下马车了，可没想到顾渊在身后幽幽地来了一句：“明日来见朕，说说你对官学的看法。”
顾辞一个趔趄，差点儿从马车里栽下去。
他稳住身子，眼睛瞪大，转身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渊：“皇兄，不是说好……”
顾渊抬眸，眼里没多少情绪：“别去叨扰她！”
“……”顾辞无语气怒：“不会去的。”
见顾辞态度良好，顾渊点点头：“没有问题就好好准备。”
“好好！”顾辞吞了下口水，差点儿噎到自己。
他没敢再多留，匆匆上了跟在顾渊马车后面的马车，催促马车夫：“赶紧回府。”
顾渊到乾清宫后，就见值守的人都在侧殿门口守着。
小匣子跑过来，在离顾渊几步远的距离放慢脚步。
走到跟前行礼问安：“奴才给皇上请安，柳先生在里面等着皇上。”
说完，小匣子就深深地垂下头，不敢看顾渊一眼。
顾渊本来心情挺好的，一听这话，面色沉了下来，没说话往前走。
等脚步声离远了，小匣子偷偷抬头。
元福路过他，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师父。”
小匣子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柳先生要来，谁敢拦！
那可是先帝的老友！
顾渊进去时柳先生正在喝茶，听到脚步声他放下茶杯，撩起袍子下跪行大礼。
柳先生很少进宫，但每次进宫面圣都会行大礼。
顾渊说过很多次，他还会用君臣之道、之乎者也来反驳教育他。
顾渊也就由着他了。
等柳先生行完三跪九叩大礼，顾渊才叫了起身，赐座。
柳先生此次进宫先去拜见了太后，然后才来的乾清宫。
他本就对顾渊的所为不满，听了太后的哭诉后更是看不惯他最近的行事。
柳先生清廉耿直，说话从不会弯绕。
此时在气头上，对着顾渊更是毫不留情面。
“皇上，娶妻生子，乃是天理人伦。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更是应该遵从祖训。”
柳先生训诫的话一说出来，屋内的气压更低沉了。
顾渊平时面上冷漠了些，但还是尊师重道的。
他抬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压下胸口的郁气。
再开口时语气平缓了许多：“先生，朕身为一国之君，自知身上扛着天下黎民，所以朕会尽自己所能做好一国之君该做的，包括选择合适的皇储。”
顾渊这话说得隐晦，但也是在反驳柳先生的劝诫了。
再者他这个身份，柳先生要还是不知所谓，那可真是拂了顾渊给他的尊崇和体面。
柳先生执拗，但也不是个一根筋的莽夫。
见顾渊执着，他心里着急，但也知道自己只能说这些了。
柳先生起身告退，走之前，他问：“皇上说要给草民的好苗子呢？”
“明日朕派人给先生送过去，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那草民就拭目以待了。”
在柳先生眼里，顾渊是顽劣不堪了些，但的确是个聪慧的。
甚至比他大哥，先太子还要机敏上几分。
能被他看在眼里，还特意夸赞的，自然也是个机智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