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仪提着食盒走出了御书房，宋乔野站在廊檐下，神情落寞。
当他看到姚姝仪出来，立刻紧走几步赶到她跟前。
他的整张脸仿佛是刚出笼的死面包子，皱皱巴巴的。
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姚姝仪把食盒递给他，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别苦着脸，饿了吧？出宫后请你吃饭，随便挑。”
“师父。”宋乔野吸了吸鼻子，紧紧抱着食盒，跟着姚姝仪往外走。
宋乔野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有些异常。
记得自己年幼时，十来岁便跟随赤脚大夫学医。
那时他曾被人哄骗上山采药，甚至从山崖上滚下，头破血流时他都没有哭过。后来进入太医院，他被众人支使，忙得像条狗。
但再多的憋屈他都能忍住，从没红过眼眶。
然而今日受委屈时，他却忍不住红了眼。
“师父，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很无能？”宋乔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姚姝仪没有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等走出了乾清宫才回头看向宋乔野。
宋乔野被她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师父，你怎么这样看我？”
“那你觉得自己有没有价值？”姚姝仪淡淡地问。
宋乔野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自然是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
姚姝仪继续向前走，宋乔野默默跟在她身后，踩着她的影子。
姚姝仪嘴角微扬：“小乔，你要好好学医。你的天赋不应仅限于此。”
宋乔野十岁出头才开始跟随赤脚大夫学习，短短几年却能考进太医院。
这足以证明他的天赋。
姚姝仪的话语，如同春风般温暖，给予了宋乔野无尽的鼓舞。
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本的迷茫和沮丧瞬间消散了许多。
宋乔野握紧拳头，他明白，师父的话语并非空泛的鼓励。
只要他想，她会竭尽全力地帮他。
“师父，我会的。”宋乔野挺直了腰板，声音中充满了决心：“我会更加努力，不辜负你的期望。我会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看到我的价值。”
姚姝仪转过身来，看着宋乔野的眼神中满是欣慰。
十六七岁的少年，偶尔犯错，但只要有人给点儿鼓励，就能很快变得热血沸腾。
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在长长的宫墙间逐渐拉长。
元福在御书房内伺候笔墨，等到小匣子进来说膳食已经摆好了，他又伺候着顾渊洗手。
顾渊坐定之后，才想起今日殿前失仪的人。
他微微皱眉，问道：“早上那个是易太医带进来的？”
元福小心翼翼地将一双精致的筷子递到顾渊的手边，轻声道：“回皇上，是。他叫宋乔野，现在正跟着易太医学习医术，这还是当初易太医亲自向龚太医提的。不仅如此，小宋太医之前还跟着易太医去过云雾县参与救援。”
原来是他。
顾渊沉吟片刻，吩咐道：“去查一下宋乔野的详细情况，包括他的出身、经历以及医术水平。明天下朝后把资料送到朕的面前。”
“是，皇上。”元福恭敬地应下，随后便退下去吩咐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