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乾清宫，元福依旧侯在门口。
见到姚姝仪来了，他笑呵呵地迎上来：“易太医，咱家可算是见到你了。出去这么长时间，看你都瘦了。
咱家明天就吩咐御膳房每餐给你多加一道菜，不过几天你肯定就会补回来了。”
姚姝仪真遭不住元福的这个亲热劲，她赶紧问：“公公，皇上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元福多有眼力劲的人啊，他赶紧推开门，亲自请姚姝仪进去。
御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顾渊正伏案批奏折。
每次她来，顾渊好像都没有闲着，手上总是有很多事。
他的左手边垒了一沓已经批阅过的，但右手边待批阅的奏折依旧不少，看来做皇帝也不轻松啊！
“来了。”顾渊抬头看过来。
“嗯。”姚姝仪刚起了个势，想要行礼。
顾渊就摆手拦住了：“坐吧，不用多礼。”
“谢皇上。”姚姝仪也就顺势坐下了。
顾渊身子往姚姝仪这个方向侧了侧，正对着她，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
很随意的聊天姿势：“你们在云雾县的事安春已经跟朕说过了，你们做得很好，在朝堂和民间的评价都很好。”
“谢皇上给微臣这个机会。”姚姝仪回得很客套。
顾渊的后背离开了椅子靠背，身子又往前凑了凑：“朕听龚太医说你前段时间累着了，朕让内务府给你备了些补品，待会儿让人给你送去。”
“谢皇上赏赐。”
顾渊突然的亲近和优待让姚姝仪觉得如坐针毡，她回的话也是干巴巴的没有营养。
但顾渊好似并不在意这些，他继续说，像是熟悉亲近的人唠嗑似的。
“朕打算给你们此次去救援的几位太医升职，明日朝堂上也许会有朝臣反对，宫内也会有风言风语。要是听到一些不好的话，你不用在意，你所做的一切值得。”
“微臣谢皇上惦念，微臣所做之事一心为民，不怕他人的流言。”
姚姝仪低头垂眸答，尽量不跟顾渊有视线接触。
她觉得顾渊今日的所为超过了君臣的界限。
姚姝仪很惶恐，她怕自己靠实力得来的一切被冠上带颜色的标签。
从顾渊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姚姝仪微垂的睫毛，像是鸦羽似的压在下眼睑处，也压在了他的心上。
顾渊眸色暗了暗，心里堵得慌。
“朕会让人拟旨的，你安心等着就是。”
“谢皇上隆恩。”
顾渊面色淡淡地嗯了一声，伸出手搭在桌子上：“给朕把脉吧。”
“是。”
姚姝仪的手指刚搭在顾渊的腕骨上面色就变了，她没声张，又细细确认了一下才问：“皇上这段时日是不是动用过内力了？”
“嗯。”顾渊的这个嗯字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要是之前，他还会解释的，但今日他心口堵得难受，很不想说话。
姚姝仪细细地温声解释：“皇上，您体内的毒素本就是被强压制住的，要是动用内力会导致体内毒素紊乱，运气不好的话会侵入肺腑，药石无医。”
“嗯。”
姚姝仪：就嗯？
过了几息顾渊又补充了一句：“下次朕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