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针灸包,亮出银晃晃的银针,冷着脸瞥向余与乐:“衣服脱了,趴在床上,开始施针了。”
余与乐骂了半天,看姚姝仪不仅没动怒,也没急着求饶让她保密,这反应像是一潭死水。
她顿时卸了力气,觉得自己像是个挑梁小丑,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那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憋得她脸都青紫了。
余与乐梗着脖子没动,故意跟姚姝仪作对。
姚姝仪还着急回太医院,可不想惯着她的这个大小姐脾气。
见状,作势开始收拾针灸包:“既然你不想治,那我也不强求。”
余与乐见姚姝仪真的收拾好了,心里着急但拉不下面子。
等到姚姝仪的一只脚都踏出门槛了,余与乐才真的着急了,忙不迭叫住她:“你回来,我治。”
说出这话,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眼眶都红了一圈。
余与乐很想不管不顾地揭穿姚姝仪的身份,可她能进太医院,她的身份肯定是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的。
况且姚姝仪手上还有自己的把柄,余与乐不敢赌。
她从来没有觉得活得这么憋屈过。
姚姝仪两只脚都出去了,才回头看过来,抬眸间压迫感拉满:“真治?”
余与乐唾弃自己的不争气,可现实不得不让她低头,她咬着牙点头:“真治,你再磨蹭信不信……”
话还没有说完,姚姝仪就打断了她:“衣服脱了,趴到床上去,这次没有之前几次疼,别嚎。”
余与乐像个受欺辱的小媳妇似的。
姚姝仪看得心急,恨不得上前帮她两把。
等给她针灸完,姚姝仪浑身疲惫,心累,像是干了什么苦力。
出了冷宫,天已经完全黑了,姚姝仪快步往太医院走。
一路无事,安然到了宿舍,姚姝仪洗漱睡下,第二日还得早起点卯。
早上给顾渊请完平安脉,姚姝仪刚走到太医院门口,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得胜。
他也没进去,就站在门口正往里张望,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姚姝仪没觉得得胜会来太医院找自己。
姚姝仪走过去在他身后叫了一句:“得胜。”
得胜转身,看到是姚姝仪,他立马笑开了:“易太医。”
姚姝仪问:“你怎么突然来太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姚姝仪的心提了一下。
得胜是内务府的,他也知道自己是前朝宫妃,这突然找来,是不是她的身份惹人怀疑了。
姚姝仪的笑都勉强了起来,她干巴巴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算是大事。”得胜说着从怀里掏出个令牌,表情与有荣焉:“易太医,皇上新封了个女太医的事早就在宫里传遍了,我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你。这不,内务府刚打制好你出入宫廷的令牌,我就揽过这个差事,给你送来了。”
原来不是因为身份的事,姚姝仪松了口气:“多谢你啊。”
“小事,易太医,你看你还这么客气。”
得胜不知道姚姝仪是怎么做的,不过她是真厉害,竟能让皇上亲自下旨。
以前是他们俩互有所图,等价交换,现在该是他求着她带一带了。
得胜心里很高兴,但又有些酸酸的,不是那么对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