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吟道:“你这样,你就说凑钱很难,然后隔三差五地给他一点点钱,拖住他,一直到最后一天才给完,然后最后一天你紧跟着他,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
叶文明仓惶之下觉得唐晚吟说的很有道理,连连点头。
“还有一点,为了防止李山中途改口,你给他的钱上面,最好都做个记号。”
“什么记号?”
“碱水或者维C。”
唐晚吟把自己的计划跟叶文明和孟宇祁说了。
碱水是没有颜色的,但是如果涂抹上酚酞的话,就会显色。
类似的还有维生素C和碘伏,都会有显色反应。
叶文明只需要选择其中一种,在钱票上做个记号,不会损伤钱票,关键时刻却能用上。
“记号要特殊一点,比如画个叶子代表你之类的。”
叶文明赶紧点头:“这样好,这样要是李山不认的话,我就有证据了。”
言尽于此,唐晚吟跟孟宇祁告别。
离开知青院之后,唐晚吟才跟孟宇祁说:“本来是想现在就把李山拉下来的。”
但是奈何陈东也在公示中。
如果盘溪村生产队的大队长有问题,叶文明这个唯二的工农兵大学生有问题。
陈东百分之百会被取消资格。
因为盘溪村整个儿就写着“不可信”三个字。
唐晚吟自己想对付李山,但是不愿意拖着别人下水。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陈东顺利过关,然后叶文明贿赂李山的证据还在。
那她到时候处理起来就方便了。
孟宇祁轻轻捉住唐晚吟的手:“晚晚,你真善良。”
唐晚吟没忍住笑了出来:“孟宇祁,我这利用叶文明给李山落下罪证,放在谁眼里那肯定都是蛇蝎心肠一副了,你居然还觉得我善良。”
孟宇祁笑道:“那是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能看到晚晚你心里的善良。”
生活美滋滋,孟宇祁这次回来,虽然事儿多,但是一家大小都很开心。
晚上,在东厢房两间屋子中间的地方烧炕,墙都是热乎乎的。
唐晚吟带着子清子敏睡这边,孟宇祁带着子礼睡那边,盖着新棉被,十分舒服。
第二天早上起来,唐晚吟拿了两套崭新的秋衣秋裤,跟一套加棉的衣服给孟宇祁。
别问,问就是系统网购。
孔秋露死活不肯给孟宇祁做衣服:“你有再多的棉花都不行!要是换个我不认识的也就算了,但孟宇祁不是你男人吗?我不帮他做衣服。”
孔秋露非要避嫌。
可唐晚吟知道,孟宇祁只有一套工作服了。
秋冬新发的都让他卖给同事换钱换东西了。
他自己都是汗衫套衬衣,衬衣套破毛线背心,再加上工作服这么一层一层裹起来的。
看着实在不像样子。
唐晚吟只能上系统,全网寻找那种最土最丑最老气的秋衣秋裤和棉衣……
秋衣秋裤还好说,其实挺便宜的。
老式秋衣秋裤一套才二十多块钱,两套加一起都用不了五十块。
对唐晚吟来说基本上属于闭眼买,不用考虑的。
但是棉衣就麻烦了。
二十一世纪的人,各种羽绒服遍地,棉衣也都很少是纯棉花的了,各种什么珊瑚绒、摇粒绒……都不是七十年代能出现的东西。
唐晚吟找了很久才找到那种农村老太太手工缝制的棉衣。
幸好男生的衣服颜色都比较统一,蓝色褐色黑色一大把,这才能够挑出来合适的。
唐晚吟把两套秋衣跟一套棉裤棉衣放在孟宇祁面前。
“秋衣秋裤要勤换,这棉衣就穿在工作服里面,肯定暖和。”
孟宇祁摸着这厚实又平整的棉衣,还有这比他穿过的所有衣服都更细密的布料,有些凝噎。
然而一开口却是:“晚晚,这个多少钱?”
孟宇祁担心自己带回来的那点儿工资唐晚吟没用在改善娘儿几个的生活上。
唐晚吟瞪他一眼:“钱钱钱,就知道钱!”
这是我的心意不知道吗?
孟宇祁满脑子雾水,小心地回复:“那个……不是你之前说我工资上交少了,你跟孩子都饿肚子吗?”
哦,田招娣来的时候唐晚吟糊弄田招娣的话。
唐晚吟翻个白眼:“真话假话你听不出来啊?”
孟宇祁笑了。
能听出来,但就是,哪怕她说的是假话,他也忍不住在意。
惊喜过后,孟宇祁冷静下来了:“这秋衣的质量不错,看着不像是一般的国产货,晚晚,以前我没问,是觉得我们或许不会走很久。”
“但是现在,我想问,晚晚,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唐晚吟心里一个咯噔。
秘密当然有,但是这个秘密她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子不语怪力乱神。
没有人会相信的。
而且这是她保命的本事。
唐晚吟看着孟宇祁,面色沉痛,只能艰难说道:“孟宇祁,其实我……”
孟宇祁满脸紧张地看着唐晚吟。
唐晚吟说:“其实我是个倒爷。”
嗯?
孟宇祁愣住了:“倒爷?”
“对”,唐晚吟一副我实话跟你说了吧的样子,道,“之前跟你说的瘦猴你知道吧?”
“知道。”孟宇祁点头。
“其实瘦猴是我小弟。”
“嗯?”
唐晚吟招手让孟宇祁过来:“我有很多渠道弄来东西,瘦猴就是帮我办事的,像瘦猴这样的小弟我还有不止一个,废品收购站的也有。”
“这些东西都是我淘换过来的。”
孟宇祁瞪大眼睛,直觉告诉他,唐晚吟这是在胡说八道。
但除了这个,孟宇祁也找不到别的解释。
思索良久,孟宇祁才坦白:“我也……”
“啊?”这下轮到唐晚吟惊讶了。
孟宇祁连忙解释:“我不算是倒爷,但我其实除了地质勘探,还辅修过机械工程。”
“我有个花名,对外的,接一些修理机器设备跟农用车的活儿,偶尔也会帮人画图,赚些外快。”
孟宇祁有点儿不好意思。
说实话,他这种行为在这年头也属于不老实的一种。
要是说出去的话,别人都会说这个人太精明,占公家便宜什么的。
他自己虽然不这么想,但是也不得不收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