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吃完素面，整个人就有些困，双手托腮，迷迷糊糊竟然睡了过去。毕竟昨晚也没睡几个时辰。
顾留春看她的样子，干脆向老板娘要了间房，把人打横抱起。
老板娘留下了个暧昧的笑，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引路，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小哥，这是要去哪儿呀？马上天气都冷了，没必要是不往天启国那边走的。”
“在大周杀的人，朝廷通缉，只能换个地方住了。”顾留春把谢韫玉放在床上，手指触到床板的一瞬间，回声不对，下面是空的。
“……”老板娘被噎了一下，继而笑道：“小哥长得细皮嫰肉，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
顾留春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娘，“你也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
老板娘笑了笑，隐约感觉这是个不好惹的人，转身退了出去。
谢韫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在顾留春身边，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状态，什么说话的动静都吵不醒她。
顾留春环视四周，那纸质的窗户被戳了一个又一个的洞，心里便有数了，他拉着椅子坐在窗下。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便有一杆烟枪从窗户怼了进来，刚要往里吹迷烟，顾留春握着烟枪往人嘴里狠狠一怼。
“啊！”一声痴痛的闷哼声响起，所有的迷烟都灌进了他嘴里。
顾留春一拳头打破窗户，直接抓住对方的脖领，像薅猪一样，一个过肩摔便摔进了自己屋里，哗啦啦的木屑碎片落得满地都是。
谢韫玉迷迷蒙蒙的睁开眼，“顾大人。”
“起来。”
谢韫玉乖巧的爬起来。
几个呼吸间，她原本躺着的床突然木板往下掉，黑秃秃的像是深渊，无声的在向人招手，冷飕飕的风直往上刮，从洞口里还散发点难闻的肉香。
顾留春把放迷烟的男人从洞口扔了下去，然后转头问谢韫玉，“还想睡觉吗？”
谢韫玉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还有点困，但是睡不着了。”
顾留春伸手拉着她，“走吧，待会儿要打架了。”
据他猜测，床板底下黑洞深处应该是杀客宰尸的地点。
会由一人先往客房放迷烟，将客人昏迷，下方会掐着时机打开闸板，客人就会滚落下去，成为钻板上的鱼肉，黑店里源源不断的肉由此而来。
从洞穴里传出两声愤怒的大喊：崽子！
顾留春半个身子探进黑洞，那是个斜坡向下，他说：“我先下去探路，如果有人来抓你，你就往下跳，跳之前喊一声，我会接住你的。”
谢韫玉用力点头。
他直接滑下去了，嗖嗖的风把他的发丝都吹得飞扬，洞穴由宽至窄，他两脚分叉，时不时的用鞋来刹车，鞋底儿都磨薄了几分。
直到前面有光，似乎是个木质案板，还有着鲜血。
他毫不犹豫的在上面滚了一下直接站了起来，只见这是个半地下的黑作坊，依稀有人被吊起来，像杀猪一样，血都放干了。
四周有六七个壮汉，手拿砍刀目露凶光。
“小子胆挺大呀，居然还敢下来！”
顾留春站在案板上比他们高一截，环视四周，从指缝里面露出一把小刀，那些壮汉瞬间露出了嘲笑的声音，一把小刀也敢和大砍刀相比。
“我要把你砍成肉酱！”
“大理寺办案，不配合的就地处死。”
依稀有鲜血的味道飘上来，腥臭了些，谢韫玉知道下面在打架，但没听见什么动静，还挺奇怪。
逼仄昏暗的房间让人觉得压抑不舒服，尤其是若有似无飘香味儿从黑洞里飘出来很恶心。
明明是肉香，但闻起来就是恶心的想呕吐。
谢韫玉双手托腮，静静等着。
直到黑洞底下传来一声，“跳下来吧，双手护着脑袋，身子往下躺。”
谢韫玉立刻来了精神，她把自己的帽子好好戴了戴，然后毫不犹豫的向黑暗的洞穴里面进发。
她闭着眼睛，不太会像顾留春那样调整姿势就用双手紧紧护着脸，缩成一个团。
也不知滚了多久，径直的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韫玉呼出一口浊气，“还挺刺激。”
顾留春说：“跑了一个。”
地上躺了五个壮汉，常年挥砍刀，手臂异常健壮。
按理说他们很能打，应该打的翻天覆地，锅碗瓢盆一硬倒地。
但其实没那么麻烦，四周没有乱，他们身上甚至没有太多的伤，只在脖子上有两寸的割伤，甚至到死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却已经丧失了意识。
在顾留春的手里，指尖大小的刀足以要人命。
他像灵巧的蝴蝶一样在人群中翻来覆去，轻飘飘的一落，不经意间就已经取走了人的性命，大动脉喷洒出的鲜血甚至都没有泼在他身上，因为刀快，身形也快。
谢韫玉看着四周墙上挂着的人皮，都是过往的商人，被劫财害命，连尸体都被制成了肉。她眉头一拧：“把跑了的抓回来！这帮变态真变态，比我还变态，我那么讨厌文晏都没想过要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