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久违的出门呼吸新鲜空气,婆子们都高兴了,她们在这三天都担心公主突然转性在家绣花是发疯的前兆,于是欢送瘟神一样,把长公主送走了。
凤仪宫,皇后娘娘仪态万千的坐在上首,古朴大气奢华点缀的宫殿也没有她夺目。
谢韫玉心想,东风疯了才会喜欢柳玉蕊。
“我出趟门太麻烦了,不然就去看你了。”柳玉蕊笑着说。
这是实话,皇后出门会有十二个宫女跟着,十二个太监分别有引路和抬着轿子的,呼啦啦一堆人,柳玉蕊喜静,可每次出门热闹,久而久之都不爱出门了。
谢韫玉行礼:“参见皇后娘娘。”然后起身坐在椅子上,说活动活动筋骨挺好的之类的话,主打一个温顺乖巧。
柳玉蕊温柔地看着她,“你最近怎么不出门呢?”
谢韫玉摸了摸鼻尖,含糊道:“我都要嫁人了,得专心绣嫁妆啊。”
柳玉蕊上下打量她,把她的五官分片仔细看一看,过了半天说:“眉头发炸,脾气不太好;眼下发黑,招烂桃花;鼻尖发红,最近运气不好。”
“呜呜呜,什么都瞒不过皇后娘娘。”谢韫玉苦笑着:“我想把脸捂上。”
柳玉蕊轻笑说:“别生气了。”
“什么生气?”
“你和吴美人单独相处,之后就闭门不出,陛下猜测是她娇气招惹到了你,就下旨将其禁足了。”
谢韫玉下意识紧张起来,不自然道:“我们当时在挺僻静的地方说话,我还纳闷怎么知道她冒犯了我。”
“陛下有心为人做主,不需要知道什么的。他特意来凤仪宫说了此事,便是叫我转达给你了。”柳玉蕊的本意是宽慰谢韫玉,陛下还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可落在谢韫玉的耳朵里,她只想哐哐撞大墙,柳玉蕊拿她当姐妹,她一点不想成为柳玉蕊夫君的“好妹妹”啊,她倒吸一口气,说:“皇后娘娘,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可以叫太医给你诊脉。”
“不用那么麻烦,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最近没睡好。”谢韫玉溜了。
柳玉蕊看着她急着告退的背影,忽然叫了一声:“长公主。”
她停步回身,“皇后娘娘还有吩咐吗?”
柳玉蕊微笑:“陛下是个好人,只是多情了些。”
谢韫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也不敢深想,匆匆离开。
回到暂住的含冰殿,仍旧有些魂不守舍。
难道!顾留春!到手的娘子!真的!要没了吗!
她上午见完柳玉蕊正思绪飘忽,下午东风不请自来,这对夫妻约好不让人安生的吧。
“长公主,陛下来探望您了。”宫女高兴禀报。
“哎呀。”谢韫玉不小心扎着自己手了,血珠子冒了出来。
宫女们慌张喊着:“快找止血药!长公主受伤了!”
东风这时进来,见状快步上前,捏着她的手仔细看,很在意的样子。她有些不得劲,想收回来手,解释道:“没事……”
“皮糙肉厚赶上猪蹄了,再找会止血药,这伤口都愈合了。”东风嫌弃道:“谢韫玉,你能不能别这么娇气。”
谢韫玉:“……”他妈的,说好你喜欢我呢。
她深深觉得,觉得,吴美人就是瞎掰掰,虽然她也觉得东风的确对她挺好的,但是,也不够好吧。
她捧着自己指尖,愤愤地说:“陛下,谁家姑娘的手是猪蹄啊,你这个形容词简直……”
“简直?”东风挑眉,眼底满满都是威胁。
谢韫玉丧气道:“简直太生动形象了。”
东风这才满意,一撩衣袍坐下了,顺手捡起她绣到一半的盖头,啧啧道:“七天前,你就在绣鸳鸯的翅膀,七天后,它还是没翅膀,这七天你在干什么。”
“再拆绣完的翅膀,我绣反了……”谢韫玉有点不好意思了。
东风拿起针线,无语道:“等着你绣完,估计顾留春都老了,你们都成不了婚。”
谢韫玉瞬间警惕起来,什么意思?他要留下我吗?他要找借口推迟我和顾留春的婚事吗?
她脑子里有一万个警惕,但脱口而出的却是:“陛下,你怎么会绣花?”
东风捏着绣花针,不屑一顾道:“这玩意,长脑子的人看两遍就会了。”
谢韫玉觉得他在说自己没长脑子,但他是陛下,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低声嘀咕:“我觉得我挺聪明的。”
“笨死了,告状都不会。不对呀,之前告状挺利索的。”东风一面绣花一面问:“吴美人惹你生气了?”
谢韫玉不自然道:“算是吧。”
东风说:“朕已经罚她了。”
谢韫玉试探性地问:“陛下知道她是什么缘故惹我生气吗?”
东风摇头:“不清楚,但不重要。感动吗?”
谢韫玉不敢动啊,她吓坏了,宠妃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就是下一个宠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