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正在批卷宗,二嫂突然进来,给我端了杯茶让我喝,我略通医术,对于各种迷药都有抵抗力,一下口就察觉到了不对,二嫂便说我发烧了要扶我躺下休息,我便装作昏睡的样子躺下,外边来了点动静,二嫂就突然扯她的衣服,继而就说了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顾留春每讲一个字,对庄小莲来说,都是一种凌迟。谢韫玉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巨石将她砸到溃烂,她都已经面目全非了,她还在笑。
庄小莲感觉自己在身处地狱,她放眼望去,好像每个人都听懂了顾留春话里话外的意思。
只有葛氏还糊涂着,“茶里怎么会有迷药?是不是买着劣质的茶了,茶农毒虫子下了狠药。”
顾留春淡淡道:“据我所知,任何的茶茶在采摘下锅炒后,无论有什么药性都会消散,所以这迷药恐怕是人为后放的。”
大家面面相觑,那种表情像是撞破了尴尬八卦的轻蔑感。
白氏冷着一张脸,狠狠瞪着庄小莲,将人扯过来,一巴掌扇在地上,“我供你吃供你穿让你嫁给我儿子,你回头居然敢算计我女婿!”
庄小莲半张脸通红,捂着脸,只觉得嘴角渗透出血来。
葛氏心疼极了,颤巍巍将人扶起来,辩解道:“什么就算计你女婿了,这中间可能有误会。小莲就是来送个茶,她一个寡妇,会拿自己的清誉瞎胡闹吗?”
庄小莲楚楚可怜:“我就是来送个茶,看着正卿大人脸颊发红,额头滚烫,便认定他生病了,将他搀扶躺下,谁知他闭着眼睛扯我衣服,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你们不来,我更不知如何是好。”
葛氏用力点头:“你们听见小莲说的话了吧,就是这么回事儿。”
白氏忍无可忍:“娘,她说你就信。”
葛氏理直气壮,中气很足,“我当然信了,她一个小姑娘,长得还这么好看,哪个男人不起色心呢。”
谢止藏着急道:“娘你胡说些什么呀,正卿大人可不是那种人,你快别说了!”
他根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他只在乎有没有得罪顾留春,老太太这些话把顾留春说成了好涩下流的小人,他听着都着急。
顾留春慢条斯理道:“给朝廷官员下药,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我也不好污蔑了谁,找大夫来看一看,最保准,再每个药铺核对一下,究竟是从哪儿买的迷药,谁买的迷药,一目了然。”
谢韫玉一拍巴掌,“可真是术业有专攻呀。”
庄小莲太糊涂了,她最大的糊涂就是以为顾留春也是那种稀里糊涂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大理寺卿,如果都不能帮自己洗脱嫌疑的话,又怎么掌管天下刑狱?
三嫂子立刻站出来道:“我家就是开药铺的,迷药这种东西我还是能分辨出来,不用找外人。”
三哥觉得倍儿有面子,和顾留春说:“正卿大人放心,我娘子家里面开药铺的,整个礼泉的药铺都是她家开的。”
她上前用指尖沾了点茶水,舌尖品了品,感觉有点发麻:“这里面有山茄子。”
众人一脸不解,什么叫做山茄子?
“你们京都人讲究取了个特别好听的花名,叫曼陀花。但咱们这边管的叫洋金花、山茄子、风茄子,一般是在夏秋之交开出白色或紫色的花,叶子和果实都不太圆,叶、花和果实中含有镇痛、麻醉作用,要是谁睡不着觉,或者是身上哪里疼的厉害,我爹就给他们开点这种药。”三嫂子盯着庄小莲,升起疑惑:“我记得你之前说你睡不好,一直都吃山茄子,院里还养了不少呢。”
“哦——”谢韫玉拉长了动静:“当初二哥和你睡到一起去了,也是你用这种东西把人迷晕了。”
谢止藏惊讶:“当初不是老二好涩了吗?我还把他骂了一顿,纳妾怎么都行,娶妻得慎重。”
“什么?你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四哥和二哥关系最好,一直都为二哥的英年早逝惋惜,他也很清楚,二哥有青梅竹马的恋人,一直为悔婚而郁郁寡欢。
庄小莲心理素质还算强,拒不承认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懂这些。我就是来送个茶,你们突然就进来了,一大帮人就围上来了,九妹妹,是你把人找来的吧,你就这么想害我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绝地翻盘。
谢韫玉轻蔑道:“你可太懂了,这事你都不是干一次两次了。上次莫桑在谢府借住,你就给人家下药,然后半夜三更的爬上他的床,被他一脚蹬下去,司棋就睡他旁边。哦,你还说,这一切都是老寿星让的,她逼着你这么做,你不敢不听。”
庄小莲紧紧的拉着葛氏的手,双眼含泪,不断摇头:“老寿星,我不知怎么惹着九妹妹了,他们夫妻同心,来的这么及时,就想泼我满身脏水,我实在是无法辩解了。”
谢韫玉轻笑一声,从怀里抽出个肚兜,“上次你衣服脱的太着急了,后来又走的太着急了,落下个肚兜,这是你的吧,你不往下脱,我还能扒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