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文晏讲完,脸上只有一个表情,好像在听天方夜谭。
谢韫玉就算亲眼看到那么多恐怖的事情,听着文晏的描述也忍不住质疑:“太玄乎了吧。”
莫桑神色凝重:“神女凭什么这么厉害,这个地方归大周了,大周的神应该也管西蜀了。”
他脖子上挂着道家朱砂符,手腕上戴着佛珠,怀中胸口还垫着一本山海经,他不能接受有他没拜过的神!
司棋躲在她身后,弱弱地问:“既然是神女,为什么会死?”
九公主哼了一声:“没死吧,都是文晏胡编乱造的。”
文晏沉默。
即使时隔多年,她也记得很清楚,师父混沌的语气,就像陷在了天地未开始,连神智都浑浑噩噩。
她当时也和众人一样,认为那是人伤的太严重,开始胡言乱语,毕竟当时的话说的都不清楚。
可时至今日,看着那水里的红蛭,跟血一样,她一个激灵,往事又历历在目。
文晏道:“你们可以不相信我,西蜀的恐怖会教你们做人的。”
司棋弱弱地说:“虽然我讨厌她,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咱们亲眼看见的就很玄乎,她说的就没那么不接地气儿了。”
谢韫玉摸索着下巴,“你师父说这话的时候是多少年前?”
“元狩元年,还是二年的事情,我记不清了,我当时年纪很小。”
“那她为什么向你求助?你还只是一个孩子,你家里人又是怎么同意你送你师父去西蜀那种地方,路途迢迢。”
文晏不记得了,现在想想是有点不太合理,她脸上多少露出些惊疑:“反正当时我母亲同意了,安排了很多护卫,让我去了西蜀一趟,除了她教我的知识,我几乎都不记得了。”
谢韫玉见她也说不清楚,就自问自答:“你师父和神女是一个人吗?不对呀,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元狩二年九公主都出生了,大周都已经把西蜀打下来了,要是真有什么神女,真这么神,眨眼睛就能把人变走,怎么不用在战场上?而且如果诡异的事情从神女死了开始,那事情过了很多年,大周都征服了这片土地,一直没出过事,直到最近村里人才没了,这怎么咱们来了就出事儿了。”
九公主的神情有些古怪:“神女,并没有那么厉害。”
至少在她的印象里,那只是个被困在朝阳殿里,日夜盼着回家的女人罢了,却只能寄托在无用的巫毒娃娃上。
谢韫玉选择了顾留春突然消失的那间房,这已经是几个吊脚楼里布置的最好的一个了。
九公主还是很嫌弃,“这里好脏呀,东西都破破烂烂的,烧出来的火也太呛人了,就吃那种东西吗?”
谢韫玉被她念叨烦了,把木叉扔到了点燃的火堆里,突然烧起来的火燎黑了干粮,不仅心情也变差了,就说:“公主殿下,拔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呢,您现在好歹没住鸡窝,消了一会儿吧,留着点口水,不然我怕你渴。”
天已经黑了,肯定是不能出去找水了,他们围坐在火堆边,火光不足以照亮整个屋子。
即使柴火烧的热烈,它的光线也是有限的,有一堵无形的墙把光暗做了个分离。即使坐在光线旁,看着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一片漆黑,浓浓的墨色下,谁也不知道外边藏了什么,眼睛看错一个像人的树枝,都足够吓一跳。
九公主生气不说话了,赌气的躺到一边去睡觉。
文晏被火光照的脸色幽亮,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分开,都统一睡在一楼,挤在厨房里,这样逃跑方便,还有火光。
司棋从柜子里面翻出点被褥,铺在了地上,躺着还是很硌,但能阻碍一些潮湿。大家就东倒西歪的躺着,莫桑干脆半坐着,这样一旦有什么事情,他能及时翻身。
阿归坐在莫桑的怀里,面对这种情况,他仍旧没有哭闹,只是用很小声说:“我害怕。”
莫桑拍了拍他的后背,“男子汉大丈夫不害怕,你看这里都是小姑娘,只有咱们两个是男人,咱们两个得承担起保护他们的职责。”
阿归想了想,病恹恹地问:“那我可以喝奶吗?”
司棋躺着说:“我带了奶酪块儿,放水里面煮一下就是奶。明天天亮了,找到干净的水就给你喝。”
小孩子只能砸吧砸吧嘴,躺在莫桑的怀里睡了过去。
谢韫玉想,这都什么事儿啊?好在罪魁祸首都在这吃苦受罪呢。
她眼睛略微扫了一下,大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毕竟舟车劳顿也累了,想睡觉,迷迷糊糊的时候,冷不丁脑子就想清楚了。
刚才那一眼扫过去,是几只脚啊,数量好像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