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的，但谢韫玉总结出来了，他是逃难的灾民，见过谢韫玉，喝过谢韫玉发放的绿豆汤。
其他人局促地点头，不说话。这些人在寒冷的冬天，几乎都拿到了谢韫玉送出去的棉衣。
柳玉蕊直接问：“你是来救我们的？”
李狗蛋连连点头：“哎，我们是救秦国夫人的，我知道你是好人，和那些畜生不一样，畜生杀就杀了，咋能杀人呢。”
其他人补充道：“我也是这么说的，秦国夫人是好人，但蔡大姐说，她把蒋六哥给杀了，杀了咱们兄弟就得报仇。白袍使者就发了婚书，要你命！”
“您别怪蔡大姐，她女儿才十岁，豆丁大的人，叫人给骗了，说是做丫鬟，转手就卖到了那种脏地方，叫畜生给弄死啦，可惨了。我儿子就好多了，他就是被失手推下楼摔死了，应该不疼吧，但愿不疼。”平庸的脸顶着麻木的表情在说话。
谢韫玉听着心酸，欠了欠身：“你们救了我，回头我还请你们喝绿豆汤，请你们带我们两个离开吧。”
“好！”
他们刚要走，门口就被堵上了。
一群穿着白袍的人进来，袖子一撩，露出刀子，杀了一片血红。
谢韫玉都没反应过来，刚才还站着的五个人，有人被一刀毙命，有人被数刀捅死，有人想跑被按住抹了脖子，有人没死透，抓着白袍的衣服，艰难地说：“秦国夫人……好人……”
“真恶心，为什么她只是施舍你一碗馊了的饭，你就感恩戴德了，好像成为了她那样的人一样，无视这些畜生给我们带来的苦难，在我们声讨这些畜生的时候，站出来一句轻飘飘的她是好人，就能抹杀掉我们的痛苦。你知道我们被欺压的有多惨吗？你没被欺负，你被帮助了？那是你幸运，不代表我们也是，别当伥鬼。”刀子狠狠的扎进李狗蛋的身体里，白袍人说：“为虎作伥！背叛者！”
“蔡大姐……”女人瑟瑟发抖。
蔡大姐披着白袍，走到女人面前，失望道：“你已经忘了你孩子的死。”
女人哭着说：“没有秦国夫人，我孩子连第一个冬天都挺不过去，她真的和其他畜生不一样啊。”
蔡大姐一刀杀了女人。
谢韫玉冷汗直接淌了下来，但还是挡在了柳玉蕊身前，故作轻松地说：“别怕，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能活过来，等我活过来，我还找你做朋友。”
柳玉蕊抚摸着她的脸，说：“我觉得你能活很久。”
她觉得不一定，因为她接下来要做一件事情。她冲着蔡大姐冷笑一声，说：“你才是最恶心的，你把屠刀举起来，捅向了和你一样悲惨的可怜人。你说他们是背叛者，不，你才是。你身着白袍等级比他们高吧，你看看你，手中有点小权，就来压迫别人了，你才是那只虎！一个弱小的纸老虎，长出牙齿就吃人了！你和那些权贵没有任何区别，不把人命当回事的，都不配称之为人！”
“闭嘴！”蔡大姐等人呵斥，他们嘴皮子不灵敏，只能骂脏话，但都反驳不到点子上，所以很憋气。
蔡大姐很想杀了这两个可恶的上等人，但她有任务，冷着脸说：“走，你们这些上等人真是好命，还有用途，大老爷等着见你们，不然你们死定了，我会把你们的皮剥下来，给我女儿的坟墓盖上。”
谢韫玉猜测大老爷是杜升，本着大不了一死，老子复活甲多的心态，拉着柳玉蕊大步流星的走，走出了凌云壮阔的气魄。
等着左拐右拐，在甬道里穿梭了很久，这才到了一个相对宽阔的地方。
只见身着金边白袍的杜升坐在石座上，高高在上，身边有很多护卫。
顾留春、莫桑二人立在一侧，面容冷峻。
谢韫玉看见少卿大人的一瞬间，哭唧唧道：“少卿大人！我好饿好冷手臂好疼，他们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
顾留春紧绷的神经终于在那一刻松弛了，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从他知道谢韫玉出事开始，就一直绷在胸口，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冷静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谢韫玉预想中的相逢哭成泪人，完全没有发生。他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