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出去折腾一圈,彻底知道她在谁那能过好日子。
她开始每天早晨老老实实的起床给谢韫玉请安,乖巧地唤上一声母亲。
谢韫玉看着她,脑海里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又浮现出来,史太君为什么留下了文静,对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都能让大夫灌催产药,完全不在乎母子双亡的可能性。
文静被她打量的眼神吓的瑟缩,快哭出来了。
司棋唤了一声:“夫人,饭菜都准备好了。”
谢韫玉回过神来,收回视线,在桌边坐下,淡淡地说:“吃饭吧。”
文静这才敢动筷子。
小孩子其实什么都懂,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欺负那些对自己好的人,害怕那些对自己坏的人。小孩子有时候真的很可恶。
文彬那边担心文静受到苛待经常来检查,文静每次都说母亲对我很好,他还是来,或者他就是看谢韫玉有气,常来的目的是找事情。
就如同他把文静抱走交给大夫人养,明知道文静会生病也视若无睹,嘴上却疼着妹妹。
他这个人感情凉薄到了即使极力表现出的感情都很寡淡,像是在表演一样。
谢韫玉每次在院子里看见他的影子都会冷笑一声:“就是给他闲的。就照着他这么东游西逛下去,考上举人?以为举人是大风刮下来的吗?做什么美梦呢,回家睡觉去吧。”
“史太君总说彬哥儿是个能出息的孩子,我看是和明哥儿对比,比出来的。”司棋跟着谢韫玉同仇敌忾,一起不喜欢文彬。
但架不住有人喜欢。
每次文彬一来,先给谢韫玉请个安,便去偏房,紫苑便寻个借口眼巴巴的跟过去,都快住在文静的房间里了,哪还记得自己是谁的丫鬟。
司棋气哄哄地让谢韫玉把她撵走,省着丢人,也避免乱了其他人的心,都奔着攀高枝谁还专心伺候主子了。
谢韫玉皮笑肉不笑地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要是不给紫苑好脸色,她也不会那么上赶着。”
史太君在给文彬挑老婆,所以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生事,安分的很,文彬反倒是上蹿下跳了。谢韫玉一寻思,这可是你自己撞上门来的。
她让司棋把紫苑叫到跟前来,这么多年了,主仆情分多多少少有一些的,她不想看着紫苑走上一条死路。
“近些日子,史太君在给文彬挑妻子,对方是高家的小女儿,说的难听点那是宁远侯府都要踮着脚尖够着的姑娘,史太君就指着人家提携文彬,整日装孙子讨好高夫人呢。文彬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年轻人心高气傲的,也难接受前途指望媳妇,但再怎么难接受,事实就是事实。”
谢韫玉给小姑娘留着点脸皮,没点名道姓的说紫苑怎么样,只是实话实说,长脑子的都明白,有个高门显贵的正房夫人在,小丫鬟能得着什么好果子吃。
紫苑噗通跪在地上,“夫人,奴婢不敢生事。”
谢韫玉以为她听懂了,便点了点头,让她下去了。
谁知过两天司棋汇报,说紫苑打着夫人的名义去给文彬送关怀温暖去了。
谢韫玉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上辈子也是这样,甚至更加顺利。
紫苑十五岁那年春心萌动,惦记着给文彬当通房,经常打着谢韫玉的名义去照顾文彬,后来先斩后奏,俩人有了夫妻之实,文彬来谢韫玉这要人,谢韫玉只得给了,紫苑成功的当了通房。
可没多久高氏就进门了,那是个长着尖牙利嘴的小姑娘,把文彬把持的牢牢的,不许文彬出去花天酒地。文彬就总偷摸去紫苑那,紫苑有宠爱,又仗着是谢韫玉身边出来的丫鬟,胆子大的很,偷摸倒掉避子药,赶在高氏之前怀孕了。
高氏大怒,直接强灌一碗堕胎药要了母子二人的命,谢韫玉赶过去的时候,紫苑身下的血流成了河,整个人瘦瘦、白白,不像个人,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高氏还因为这件事情和谢韫玉闹翻了,再不来她这请安了,宁可被人说忤逆。她自觉理亏,就对外宣称是她免了高氏的请安。婆媳到底成了冤家。
“紫苑真是太过分了,口口声声说不敢,偷偷摸摸去见人,这要是搞出点什么事情来,夫人跟着也要难堪的。”司棋气得直挥舞拳头,“这次一定要把她赶出去。”
谢韫玉摇了摇头。
司棋脸都皱成了包子,道:“夫人!您不能这么纵容她出去败坏您的名声!”
谢韫玉淡淡道:“我提醒过她了,尽到义务了,剩下是她执迷不悟了,怪不到我身上。”
“夫人?”
司棋觉得谢韫玉说的话很奇怪,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