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隐约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没有跟大夫人过多纠缠,而是回去让司棋给她找个伺候过先夫人的丫鬟。
结果满府一找,居然一个都找不到。
司棋都惊讶了:“原配夫人过世满打满算过去六年,怎么会一个伺候过她的人都没有。”
谢韫玉无奈道:“你问我吗?”
司棋赶紧说:“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谢韫玉制止了:“不用了,府邸既然清理的这么干净,估计也打探不到什么了,我知道有个人肯定清楚点内情,你去告诉莫桑,让他把钱氏找回来,藏在庄子上就行。”
司棋说:“这人没什么亲戚,恐怕是大海捞针,不好找呢。”
谢韫玉:“不着急,我有耐心。”
有关于文静是个野种这种话,她还是头一次听见,但大脑已经迅速开始抽丝剥茧了。
史太君把两个男孩眼珠子似的护着,养在她房里老大才放出去,对文静却是不闻不问,哪怕后来文静闹着要嫁给清贫的陆青,史太君也不管,只说了句没嫁妆,就当没生这个个孙女。
谢韫玉还以为那是重男轻女的缘故,可大嫂一句话揭露着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问题出来了,如果文静真的是野种,宁远侯府怎么容得下她?
原配夫人去世一年零两个月,谢韫玉才进门,文晏才死,他怎么会任由一个野种叫他爹?
但如果文静是野种,那有些事情就说得通了。
家庙那地方凄苦,大人去了都遭罪,何况是孩子,但史太君还是把文静送去了。
文静被谢韫玉养的精细,去了佛堂被吓得生病遭罪哇哇直哭,当天就病的高烧不退,连着两天都要烧傻了,她也半点不心疼,本着做戏做全套,派人请谢韫玉一起去佛堂。
文静躺在小床上,脸烧的红扑扑,闭着眼睛好像醒不过来似的。
“老二媳妇,你没精力养孩子,我年纪大了,养不了孩子,只能给老大媳妇养,你看这孩子如今病的,根本离不开人,能不能让老大媳妇搬出来住,照顾孩子也方便一些。”史太君说出了目的,她还是想把大夫人捞出来,为此不惜文静病到快死了,以此来胁迫谢韫玉同意。
如果谢韫玉真心喜欢文静,那么此时反对,史太君就能把文静扔在佛堂不管,任由这孩子病死,从而成为谢韫玉心头的一块疤。
“搬出来,当然没问题了。”谢韫玉痛快的点头答应了。
文彬松了口气,抱起滚烫的文静,沉声道:“快请季大夫来。”
谢韫玉寻思,季大夫算是他们家经常用的大夫了吧,史太君有个什么毛病,还有文明落马请的都是这位大夫。那当初原配夫人生孩子,请的是不是也是这位大夫呢?
“弟妹,我出来了。”大夫人站在房檐下,眼睛冒着光,像是一头饿狼。
谢韫玉笑了笑:“大嫂能出来,我可太开心了。”
大夫人冷笑道:“我就说了,我有出来的那一天,弟妹,你准备好了吗?”
谢韫玉挑眉说:“我应该准备什么啊?我这个人愚笨,还请大嫂赐教。”
大夫人恶狠狠:“你的确愚笨。”
“好了。”史太君不想让她们两个再起冲突,她把大夫人按住撵走了,“你赶紧回去准备一下,让文静能去你那休息。”
大夫人给了谢韫玉一个得意的眼神,脚步飘着离开了。司琴离开前也看了谢韫玉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你要想着,这个家将来是你儿子的。”史太君又开始装模作样了,“彬哥儿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不会白养他的,他都记得你对他的好。”
真的吗?我不信。
“我是真心实意的疼彬哥儿。”谢韫玉幽幽地叹了口气:“所以啊,特意给他找了一门好亲事,因为对方还在犹豫,所以没敢和母亲说,怕到时候不成落埋怨。”
史太君疑惑:“谁家?”
谢韫玉笑道:“高家。”
高梧桐之女,高家的小女儿,正是彬哥上辈子的媳妇。
高家可是祖孙三代在朝为官,和宁远侯府这样的虚衔侯府截然不同,人家是捏实权的。
上辈子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拿到带着文彬登门拜访的资格。文彬模样生的好,被屏风后面的高小姐一眼相中,执意要嫁。这个儿媳妇起先不错,对她这个婆婆挺恭敬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婆媳闹掰,不提也罢。
史太君很不敢置信,因为谢韫玉之前各种推诿,怎么会突然为彬哥出力呢?她今天好像格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