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回答,严柏琛便十分无奈的苦笑了声。
“我能明白你有这些顾虑,可是就算你隐瞒我,我也迟早会知道的,而到那时,我又该怎么想呢?”
这件事情在他心头压抑了一晚上。
本来严柏琛是不打算说的,可没想到他只是睡不着,想出来散散心,却又正好碰见了沈茉。
看见角落里的那个秋千时,又让严柏琛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的自己还是沈茉最信任的人,有些事情哪怕,她不和别人说,一定会告诉自己,但现在显然不是如此了。
他们都长大了,沈茉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可严柏琛没有想到,自己却变成了那个外人,这让他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而且你不应该接受霍祁远的帮助的。”
想到她刚才说的事情经过,严柏琛又忍不住微微簇起了眉。
“你可以选择报警,或者等我寻求帮助,你再次找他帮忙,不相当于又是羊入虎口吗?”
之前他说那些话时,沈茉都没有反驳。
但听见严柏琛提起这事,沈茉却忍不住想开口了。
“当时你在忙,我打电话你没有接,报警的话一时半会也不会受理,在那种情况下,我选择向他求助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是公司的总裁,小晚也算是他手下的员工,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然而,这话落下,却听严柏琛冷笑一声。
“他那样冷血无情,性情暴戾的人,难道会管一个员工的安危?”
他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沈茉,轻叹了口气。
“茉茉,你还是把他想的太好了,你真的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会帮忙吗?”
严柏琛希望的眼神,看的沈茉有些不太舒服。
她下意识就想反驳这个观点。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现在我已经从公司辞职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从我这里索取不到什么,或许今晚他的帮忙,真的只是为了照顾公司同事的安危吧!”
没有想到沈茉居然帮着霍祁远说话,严柏琛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你这是在帮她?”
沈茉摇了摇头,直言。
“我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
无论霍祁远以前如何,今晚他帮到了自己和慕晚,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而且他忙前忙后,还特地把江海都叫过来了。
这足以说明,他对这件事情的看重。
没想到她对那个男人的防备这么低,严柏松顿时就有些着急了。
“若是他真有这么好,那为何最后还要说你欠下他一个人情?你明明知道的他对你图谋不轨,之前他才强硬的让你留在她的身边,这些你都忘了吗?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和他有任何联系的!”
说到最后那句话,严柏琛的神色里是掩盖不住的焦急和慌乱。
他确实希望沈茉能够和霍祁远断绝所有联系,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私人上的,他恨不得霍祁远彻底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
但在沈茉看来,这显然不可能。
沈茉了几秒,她缓缓开口。
“我没有忘,所以我选择从天逸辞职了。二哥,今晚的事情我很无奈,但在当时,我并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严伯琛依旧没有办法接受她的说辞。
他复杂的盯着沈茉,心底的不安让他说出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
“茉茉,你有没有一瞬间想过要重新回到他身边?”
这话一出,沈茉的脸色就瞬间不对劲了。
她那双清冷的眼眸,似乎因为严柏琛的这句话有了一丝异动。
她抿紧唇瓣,声音很轻。
“难道在二哥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严柏琛也立马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一脸错愕的看向她。
“茉茉,我——”
但沈茉却直接把手里的衣服全部放在一旁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二哥,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睡吧,你明天还要去工作室呢。”
说完,沈茉毫不犹豫的回到了楼上。
她需要冷静一下。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严柏琛张了张唇,但最终还是没有叫住她。
或许需要冷静的不只是沈茉,还有自己。
他承认,在看见霍祁远的车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他开始有些慌了,尤其是在发现沈茉刻意隐瞒着自己这一事实的时候,他很害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沈茉却不愿意告诉自己。
在被关入狱的两年里,他温润的性格也被培养的有些敏感。
尤其是在沈茉的事情上,严柏琛变得格外在意。
毕竟,那个男人曾经全身心的占有过她。
没有谁能够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不在意,只是他深爱着沈茉这么多年,可以当做视而不见,只要她还在就好。
但这次的隐瞒,虽然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危机一触即发。
沈茉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急匆匆的回到房间,想要躺在床上好好冷静一下。
然而她刚上楼,就在楼梯的转角处看见了穿着睡衣的慕晚。
她一脸错愕的看着沈茉,嗫喏着嘴唇。
“小茉,你和霍总——”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过通过暮晚的表情,她已经猜到,慕晚很有可能是听见了两人方才在楼下的争吵。
她顿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走不动道。
还是慕晚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好了,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回房间再慢慢说,好吗?”
沈茉点了点头,跟着慕晚一同回到了房间。
等房门关上,她坐在床边休息了几分钟,这才渐渐收拾好了心情。
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正欲言又止的慕晚,终于下定决心,要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对方。
然而没有等她开口,慕晚却率先说道。
“小茉,虽然不知道你和霍总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这是你的私事,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也不会追问的,等你觉得合适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她朝着沈茉微微一笑,还是像从前那样善解人意。
沈茉定定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语气忽然变得坚定起来。
“没关系,告诉你也无妨,”顿了顿,她语气很轻。
“有些事情在心里被憋久了,总是需要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