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远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他宽阔挺拔的身影过于出挑,面部线条冷硬如削,比起往日的漫不经心,此刻他的眼中似乎多了几分严肃。
就在沈茉思量着他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没想到,听见男人清冷的声线再一次响起。
“这次的事情既然是因为霍安生而起,霍氏这边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不过想必大家心里也清楚,就在前段时间,霍安生因为违法犯罪已经被抓入狱,在这里,我谨代表他向所有受害者道歉。”
霍祁远忽然放下了话筒,走到台上正中央,郑重其事的朝着镜头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沈茉冷淡的眸光,忽然剧烈的闪动了一下。
她有几分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男人,却只见霍祁远挺拔的背脊弯了下来,认真的神色中透露出几分郑重。
“伤害没有办法弥补,我只能在这里代表霍氏,向所有受害的女生以及无故牵连的严先生道歉,同时我也会承诺,在接下来成立一个基金会,对所有在这件事中的受害者给予帮助和弥补,请大家监督。”
这话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之前霍安生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大家自然也都清楚。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霍祁远会因为他犯下的错,站出来给众人道歉,而且态度如此诚恳。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
但不得不说,霍祁远的这番道歉极有诚意,就连沈茉看了,心中都难免有些动摇。
她听见耳旁传来记者们的议论声。
“既然能够让霍祁远站出来道歉,他这诚意满满啊!”
“本来就不是霍祁远干出来的事,霍安生的名声在海城早就臭了,霍祁远还不是替他收拾烂摊子的,说起来他也挺无辜的。”
“没想到这次偷税案也是霍安生搞出来的鬼,还好他入狱了,不知道还要祸害霍家多久。”
很显然,霍祁远的这番所作所为,已然俘获了众人的支持。
案件还没有彻底宣判结束,但他已经获得了舆论的胜利。
沈茉有些复杂的看了过去,心中也同样感到诧异。
像霍祁远这样自视身高的人,要让他低头道歉,谈何容易?
可他现在不仅道歉了,还是当着无数镜头和观众的面,而且他还特地提到了二哥的名字,难不成,他这次的道歉是因为两人昨天晚上的那番谈话。
直觉告诉沈茉,他的道歉是说给自己听的。
很快,发布会结束。
记者们满意的拿着摄像机相继离开,这次发布会,他们手中的素材想必已经够多的了。
没有人注意到沈茉,她提前跟着江海回到了车上。
没过一会,沈茉看见一身西装革履的霍祁远,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握紧了车把手,想要帮对方打开门。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忽然从后面追了上来,直接拽住了霍祁远的袖子。
“阿远!”
沈茉动作骤然顿住。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是白卉,她似乎怕霍祁远跑了似的,一过来便紧紧抓住他的袖子,不愿意松开。
白卉放软了语气。
“阿远,这段时间你在里面过得如何?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都特别担心你,为了你的事情茶不思饭不想的,整个人都瘦了好几斤,还好你现在平安无事的放出来了,我总算是能够睡个好觉。”
白卉一上来就露出这副可怜兮兮的姿态,仿佛都在为霍祁远的事情而担心。
可她的妆容打扮都分外精致,面色更是尤为红润,压根就看不出夜不能寐的痕迹。
霍祁远冷冷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将手臂抽回。
察觉到他冷漠的态度,白卉面色一僵。
她心头也有些捉摸不定,难不成是自己这段时间都没有搭理霍祁远,让他讨厌自己了?
她立马笑着再次凑上前去。
“阿远,既然事情真相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件事情也算是过去了,要不然过两天你来我家里吃个饭,就当是给你庆祝。”
她话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想把霍祁远拐回家中,好让长辈施压,尽快完成两人的婚事。
殊不知,她心底的那点小算盘,霍祁远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男人面不改色的往旁边退了一步,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
“你既然这么担心我,前两日怎么不见你来看守所看我?”
听见这话,白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不过她很快为自己找补。
“我早就想去看你了,可是却被家里人拦住了,他们说现在霍氏陷入危机,我这个时候去看你,恐怕也有些不太方便,但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是为你担忧的。”
她双手再一次缠上了霍祁远的手臂,露出一副乖巧又可怜的模样,试图用这般神色来博取男人的同情。
“我还想动用家里的力量帮你的忙,只可惜这次的事情太严重了,我实在是有心无力,阿远,你不会怪我吧?”
在她可怜兮兮的目光下,霍祁远缓缓摇了摇头。
白卉顿时心中一喜。
“那就好,我……”
“你和我又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何要怪你?”
话还没说完,便骤然被霍祁远打断。
男人冰冷的声线不夹杂半分感情,那双冷硬的目光落在白卉身上,带着让人畏惧的寒凉和薄情。
这话顿时让白卉心里凉了大半。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过去,越发放软了声音。
“阿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卉调整了一下呼吸,小心翼翼的试探,“难道你忘了之前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要重新履行婚约,你是我的未婚夫啊!”
可这一次,霍祁远只是面无表情的将手臂从她怀里抽回,用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平静的说道。
“那是之前,等我解决完霍氏这边的事情之后,就会正式登门拜访白爷爷,到时,我会提出解决婚约的事情。”
听见这话,白卉的脸色终于彻底忍不住,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她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忍下怒气。
“为什么要解除婚约,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