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她是这群女孩心中的英雄。
虽然在这群女孩中,她们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站出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勇于面对公众的采访,但是今天得知是终审的日子,她们都委托吴月杉向沈茉传达了这份感激之情。
吴月杉拿起放在座椅旁的那捧色彩鲜艳的波斯菊,递到沈茉面前,脸上露出洋溢的笑容。
“这是我和那些女孩一起送给你的,希望你能收下。”
沈茉目光缓缓转移到眼前姹紫嫣红的花束上。
这是一捧各种颜色的波斯菊。
而波斯菊的花语意味着坚强勇敢,根茎看似脆弱,却能坚强抵抗恶劣的环境。
这是她们对沈茉最好的评价和祝福。
“谢谢你们。”
沈茉的心头涌上了阵阵暖意,她伸手将捧花接了过来,低头嗅了一口,是自由芬芳的味道。
只是对于女孩们的好意,她多少有些问心有愧。
沈茉低着头,轻声开口。
“对不起月杉姐,其实我之所以会一直坚持想要找到霍安生的证据,只是为了证明我的二哥是清白的。”
听见这话,吴月杉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她反倒是笑了起来。
“没关系,无论你的目的是沈茉,但你帮助了我以及她们,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沈茉这才抬头,对上她温婉清澈的眼眸。
她静静的望着自己笑着,这笑容纯粹而温暖,让沈茉的心头阵阵发烫。
这时,严柏琛终于姗姗来迟。
沈茉立马担忧地看了过去。
“二哥。”
在看见她的那一秒,严柏琛快速收敛好自己之前的所有情绪,展露微笑朝她走去。
吴月杉看了一眼,立马了然。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必须要救的人?”
在她打趣的目光注视下,沈茉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倒是严柏琛,大大方方的伸出了一只手。
“你就是吴小姐吧,我听茉茉说起过你,很感谢你之前为她提供的帮助。”
吴月杉一眼看过去,对严柏琛的印象还挺不错。
于是她礼貌握了握手,又朝着沈茉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你们很配哦。”
沈茉看了一眼身旁温文尔雅的严柏琛,脸颊两侧更红了。
场上的和谐,在霍祁远进来的那一刻被彻底打破。
他与生俱来的气场,仿佛能轻易和其他人隔绝开来似的,随着他的入场,整个会议厅都因此冷了下来。
他目光往交谈甚欢的严家人那边扫了一眼,正好瞥见沈茉脸上一闪而过的那抹羞涩。
他从来没有在了沈茉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
心口仿佛在无声之间,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瞬间蔓延开来一阵细微的疼痛。
并不致命,却极为漫长。
霍祁远收回视线,在法院右方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跟在他后面赶来的白卉气喘吁吁,看见霍祁远的身影,连忙跟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直到这会儿,她才发觉不对劲。
白卉左顾右盼了一番,压低了声线。
“阿远,被告方只来了我们两个家属吗?”
沈茉那边坐着严家两兄弟,以及他们叫来的一些朋友,还有吴月杉带来的几个受害者女孩,光从人数上来看,就颇有气势。
再反观自己这边,只有她霍祁远远孤零零的坐着。
霍家的其他人竟然一个也没来!
这让白卉觉得奇怪。
霍祁远冷冷看了她一眼。
“你要是也不想来,现在走还来得及。”
被他冷漠的话语呛到,白卉脸色微微僵硬了一瞬,旋即很快又恢复自然。
她悻悻笑了两声。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别误会。”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却从包中拿出了遮阳帽,戴在了头上,心中多多少少是有点嫌弃的。
按理说,霍安生闹出这么大的丑闻,霍家人应该避之不及,怎么霍祁远还要亲自到现场来看。
看就算了,还非要把自己也带上。
要不是霍祁远才刚同意两人重新在一起,白卉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霍安生马上就要判刑了,这件事情和霍祁远也没什么关系,现在最主要的,还是保住自己霍家太太的位置。
又过了一会儿,庭审正式开始。
当霍安生被压着从里面带出来的那一刻,沈茉后面的两个姑娘当场便骂了起来。
“人渣、败类!”
她们眼眶红彤彤的,双手死死攥紧。
她们是为数不多敢勇敢站出来举报霍安生的,也是这次的证人之一。
就连一向温婉淡定的吴月杉,脸上都浮现出了几抹怒火。
但她还是安抚那几个女孩。
“姑娘们,省着点力气,等会儿看他是怎么被判死刑的!”
几个女孩义愤填膺,这才缓缓坐了下来。
白卉往她们那边扫了一眼,不禁低骂了两句。
“一群泼妇。”
回过头来看向霍祁远,却见他的目光似乎正注视着沈茉那边,严柏松心底一沉,默默咬紧了牙关。
沈茉这会儿还真没注意到霍祁远的视线。
她也在看着被押送出来的霍安生。
只不过一个多月没见,霍安生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他的身上不再见之前的嚣张跋扈肆意妄为,被手铐铐住的他,整个人都老实了不少,身体更是瘦了一圈,脸颊两侧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疲倦,头发也乱糟糟的。
看见这样的他,沈茉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里面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因为他是霍家人,就对他实施“特例”。
一切都是按照正常流程进行。
出乎沈茉的意料,在整个过程中,霍祁远没有任何的发言和干涉。
他似乎真的只是来旁听的。
高雯作为严柏琛这方的律师,也接受了那几个女孩的委托,一一宣告了霍安生的罪行。
而就在这时,自始至终都只是低着头的霍安生,却表现出了极为亢奋的情绪。
“她们胡说,她们这是污蔑!这些女的都不是好东西,她们是看中了我的钱,才故意勾引我的,现在还倒打一耙!谁强迫她们了?我可是霍家人,有权有势,才不稀罕这些烂货!”
霍安生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剧烈的拍打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