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
“对，问你要不要上学。过年后他们书院要收一批学子，你想上的话，他们可以帮你说说。许子修在哪儿，也能照顾你。”
萧镜渊面色一沉，道：“谁让他照顾啦？真将自己当根葱了？哼，我要去了，他们夫子都得向我求教，我怕打击得他自……”
“自闭？”
“对，我怕将许子修气得自闭。”
夏茉：“……”
“你不去就不去，你干嘛诋毁人家嘛。人家又没得罪你，拢共跟你说了两句话，你还没理人家。”
一看夏茉这样子，他就不高兴了，他觉得夏茉在维护许子修。
“夏茉，你干嘛帮他说话？”
“我哪里有？我只是站在公允的角度上说了几句公道话。”
“公道吗？”
“难倒不是？”
“你说得公道，可是对我来说不公道。”
夏茉一边生着火一边听他说话，给他说糊涂了。
她笑着道：“为什么我说得公道，又对你来说不公道？”
“因为……因你跟我比较亲。”
“嗯，然后呢？”夏茉嘴角含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才的坏心情已经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此刻的她就很快乐。
“你在亲近的人与一个陌生人之间，如果做到绝对的公道的话，那么你以为的公道其实对你的亲近之人来说就是不公道。”
“哦？怎么说？”
他认真起来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有的就很有道理，夏茉来了兴趣。
“当然了，既是亲近之人，就应当受到偏爱，不然为何亲近？”
夏茉笑了笑，“好像有些道理。”
“我的话自然有道理，你我之间如此，朋友之间，亲人之间，夫妻之间也是如此。”
夏茉收了笑容，试探性的问：“所以，你希望我对你要比对别人好？不然对你来说就是不公道。”
“没错。”
呃……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你只对我好。”
啥？
我有说过这种话？
萧镜渊一看她这表情，“你是不是忘了？”
“啊？”
“哼，你果然忘了，你个骗子，要不要我提醒你？”
“别，不用了，我记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肯定是真的，只是她真忘了。
自己何时说过这种话？
不是，她怎么可能对他说这种话？
萧镜渊顿时有些无语。
她记性不好，老是骗他，还有一条，死鸭子嘴硬。
明明不记得她非说记得。
一堆毛病，他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
“我再提醒你一下，咱们遇上那个秀才的时候，我与那个抢劫秀才的人打架受了伤，你给我上药，说只对我好，想起来没有？”
这事儿她倒是想起来了，但这话……她觉得不可能，绝对是口误。
罢了，懒得与他争辩，他说有就有吧。
“哦哦，那一次呀，我想起来了。”
萧镜渊：“……”
“哎，你别光顾着说啊，赶紧拉风箱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顿丰盛的晚餐便做好。
夏茉沉浸在开心的小日子里，全然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
秋闱过后，大夫的考核开始。
萧镜渊找村里木匠帮夏茉做了个药箱，到了这一天，他就像个小跟班似的，提着药箱跟在夏茉身后，陪着她一块儿去参加大夫的考核。
第一场，识药。
这种地方性的基础考试，考的都是当地常见的草药，药名极药的常识性作手。
不用说全部，比如金银花，只要能说出它的一两个做用就行。
这对夏茉来说不算事，以全对过关。
但这一场竟被刷掉一半的人，这让夏茉惊讶不已。
合着识得几株药的都能来参加考试的吗？
萧镜渊在一边解答她的疑惑，“反正报名不要银子，来见识见识也好。这里头被淘汰的一般都是乡村的赤脚大夫，药童学徒这些。要么知识不够扎实，要么没有经历过正规的学习，对药用说法不一致。”
好吧，看来野生的医者想要通过正规的考试真的不容易。
第二轮，考医理。
这次是笔试，这下咬笔杆的人就多了。
有些是家里祖传的医术，口口相传，治病主要靠经验。
倒不是说人家大字不识一个，识肯定是识得一些，尤其是医术相关的。
可是要读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句子，还要写出相关医理来，那可为难了他们。
又一半下去了。
其中一个微胖的人说：“咱是来考大夫的，不是来考状元的，怎么还让我写这玩意儿？你看这上头都是啥？它认得我，我不认得他，还怎么考？”
“我说，你们能不能干脆些，直接上病人，我保证给他治好了不就完了嘛。”
“你的医术哪里来？”
“我爹教我的，我两岁的时候就跟着我爹和我爷爷四处行医，你放心，我啥病都能治。”
可惜，这种正规的考核不听他这套。
监考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带下去。”
小胖急了，“喂，本事我有，我就想拿片片好开医馆，怎么就这么难？”
“那你先把字全认了再说，来人，还不快押走。”
小胖快急哭了，“我上哪儿学去？我爹都不会几个字嘛。”
“你自个儿想办法去。”监考官不再跟他废话，直接让人将他带走。
一场下来，中场休息时，夏茉忍不住跟萧镜渊吐槽。
“他们这制度有问题，这么一来会刷掉很多有真本事的人。唉！还是怪义务教育没落实啊。”
“义务教育？”
“啊？我是说他还是应该识字的，他可能经验丰富，一看病人就能知道人家什么病，怎么治能好，可他写不了病例，这不是很吃亏？”
“嗯。”萧镜渊表示赞同。
夏茉说：“考到这儿我也明白了，最后胜出的，应该就是原本就有些名气的医学世家，还有正经拜过大师傅的那些人。”
她心道：如果拜的是赤脚大夫那也没戏。
可是，人家正统学医的大大夫们，也不会收一般人呐。
下一关，考病理，与考医理差不多。
能刷的在医理那一关就被刷下去了，这一关刷掉的人不多。
最后一关，才是带了几个正经有病的病人上台来，让他们帮着诊病去。